歡她,可是她怎麼還如此淡定呢?
“那,你怎麼還這樣對待我和我的家人呢?”楚楚不明白,她也無法理解。愛情不應該是專一排他的嗎?
“要不然我該怎麼做呢?把你逼走?還是去向你的家人哭鬧,我的家教不允許我做出那樣的事來。何況,隻要湛軒心裏有你,我就無法逼走你,反倒隻會把我和他逼上絕路。所以,我沒有別的辦法可想,我隻能對你好,你開心了他才會開心,隻要他開心了,我就覺得是我開心了一樣。這幾天我甚至在心裏想,隻要他開心,我可以允許他心裏永遠有你的位置。”她直視著楚楚的眼睛,她眼神裏有憂傷,有難過,但卻沒有恨意。
許心蕙走後,楚楚又在花園裏獨自坐了一會兒,允許自己的愛人心裏永遠有別人的位置,這是愛嗎?愛一個人真的可以做到這樣卑微嗎?楚楚自問做不到。
她又低頭看著腕上的鐲子,現在它真的成了一道枷鎖了,鎖住的不是別人,是自己。她以前沒有想過她和歐湛軒會怎樣,現在是不能想她和歐湛軒會怎樣,因為,他有未婚妻,不管他的想法如何,這是鐵一般的事實。
她沒有許心蕙那樣好的家庭,但是她也不允許自己做出那樣不道德的事,就當是給自己的爸爸積福吧。
況且她那樣好,她怎麼可以傷她,況且她現在的生活如一團亂麻,談愛情,她覺得有點奢侈。
回到病房的楚楚看到的是驚慌失措正往外跑的媽媽,“媽媽,怎麼了?”程偉上氣不接下氣的說:“快,快去叫醫生,你爸爸他突然呼吸困難。”
楚楚飛奔到醫生的辦公室,把醫生請到了病房,他快速的檢查著銀實的各項情況,最後決定立即為他安排氣管切開手術,以便輔助病人能夠通暢的呼吸。
凡是手術都會有一定的風險,即便是割一個闌尾也如此,楚楚從醫生手裏接過手術同意書,上麵密密麻麻的寫滿了一大堆的手術中有可能出現的各類情況,以及術後的一係列有可能出現的並發症,逐一看著上麵的條條款款,楚楚越看越是覺得觸目驚心,她甚至有一種錯覺,他的爸爸一旦上了手術台就有可能下不來了。
但是,手術必須要有直係家屬的知情同意,如果不簽字手術是無法進行的。
最後,楚楚在空白的地方鄭重的簽上了自己的大名,簽字的那一刻,她突然就想起以前爸爸曾說過,當時媽媽生她的時候是剖腹產,當時醫生也是要他在手術單上簽字,上麵的條條款款把他唬得不行,他當時手抖的厲害,連寫出來的字也是歪歪扭扭的,像是缺了胳膊少了腿。楚楚以前每每聽到這裏都笑的不行,因為她感到的是爸爸對她對媽媽深沉的愛。
當年爸爸鄭重的簽下自己的大名,迎來了她這個小生命,如今她簽下自己的名字,是為了挽救爸爸的性命,時光的流轉,位置的轉換,心酸的感覺瞬間將她冰封住。
爸爸,你一定要挺過來,簽完字的楚楚在心裏祈禱著。
手術持續了幾個小時,銀實被推回病房的時候依舊昏迷著,隻是呼吸順暢平穩了很多,身邊的儀器顯示他現在的生命體征平穩。
醫生交代,這次的手術尚算順利,但仍不排除再次出現呼吸困難的情況,如果再次出現呼吸困難,以他的身體狀況,再也無法經受再一次的手術,隻能利用呼吸機來輔助了。另外他身上的燒傷太過嚴重,加上他現在體質太過脆弱,自身的愈合能力不能發揮任何作用,創麵已經有惡化的跡象,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醫生說的已經很明顯了。這一次由於事發突然,楚楚沒有辦法再隱瞞自己的媽媽,楚楚和她一起聽完醫囑,她發覺媽媽反而平靜了,坐在床邊看著病床上毫無知覺的愛人,摸著他因為嚴重燒傷早已硬如皮革般的手,久久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