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你了,你怕婕妤娘娘殺你,才來攀附於我,這我都是知道的,原先我怕事,可、可如今我就想護著你,一心為殿下好,怎麼你、你卻變了個人似的,全不願意看見我了?”
如此良辰,如此溫情。
蘇阮卻隻盯著腳下泛著冷光的青石板,狠狠一跺腳,心中暗罵一聲神獸草泥馬!
抬頭看著崔安,卻是一點脾氣都發不出來。
她憑什麼發脾氣?是莫氏為了自保先去勾引崔安的,她如今占了人家的身子,可不就得將前塵舊怨愛恨情仇一並都收了,隻是這未央宮裏i那麼多太監,霍婕妤身邊那楊連得雖然為人比崔安更討厭了點,但是,但是起碼麵皮白淨斯文點,這莫氏怎麼就重口味到如此地步,偏偏選了崔安!
“莫謠……?”
蘇阮頭也不抬的應了一聲,琢磨著怎麼才好。
“我原本是不想違背你的意思,可如今、如今婕妤娘娘有了自己的皇子,你若再硬撐著不向她示好,他日丟了性命,大殿下在這世上,就再沒人疼了。”
想到從前粉嫩可愛的薑淇澳,蘇阮重重的歎了口氣,抬頭看向崔安,“你這麼說,無非就是想讓我應承你。”
“我……”
“隻是你說婕妤娘娘有了五皇子就會不管大皇子,這話我卻是不願意信你的。”
“你、你怎麼能不信我?”崔安難以置信的看著蘇阮,“分明當日你也看得明白,才會把大殿下的身世告訴我,殿下雖然是婕妤娘娘的親外甥,但畢竟不同於親生兒子,哪有人會不偏私護短呢……”
“娘娘的親外甥……”一時間,蘇阮腦海中就不停地回蕩著這句話,連崔安後麵說了什麼都沒聽見。
“你們幹什麼呢!”楊連得見人許久不來,回轉而來,便瞧見崔安扯著一臉失神的莫氏的手,滿臉戚戚,“磨蹭什麼,婕妤娘娘等著呢!”
蘇阮猛地一個激靈,被崔安扯著快走兩步,再看這人時,心底的那份膈應已經消散許多。
薑淇澳是霍婕妤姐妹的兒子,可仍能尊為殿下,難道是姐妹共侍一夫?那就怪不得她能狠下心來,讓隻有三歲的薑淇澳,別宮獨居了。隻是霍婕妤若真不打算要薑淇澳這個兒子了,那這回召見,恐怕就是為了封王就番,讓薑淇澳快些啟程吧。
想起那張稚嫩卻倔強的臉,想到那雙漸漸不辨神色的眸子,蘇阮心中五味陳雜,卻說不出究竟哪一味更重些。
隻是真如蘇阮所想,霍婕妤喊思博殿的這兩位老人來,果然不是為了怎麼讓薑淇澳留下來,而是就怎麼啟程往越地,一一安排了下來。
車馬行囊,人手關蝶,一道一道仔仔細細的吩咐下來,卻唯獨沒有關於薑淇澳心情的安撫。
蘇阮跪得膝蓋生疼,心不在焉的聽見霍婕妤終於說了聲“退下”,正歡喜的要起身,那邊卻又開了口:“莫謠,你留下。”她隻得無比哀怨的看了崔安一眼,瞧著楊連得將房門緊閉了,規規矩矩的又跪下來。
“莫謠,自四年前我讓大皇子別殿獨居後,你便再沒踏進過棲霞殿的殿門吧。”
蘇阮規矩跪著,一聲不吭。
“你就是對本宮再不滿,但如今淇澳要依仗的人是本宮,陛下薄情,早就已經不記得姐姐是誰了,你難道還指望著,陛下感念姐姐情誼,護著淇澳?這回封王的事兒,可不就是個教訓!”
“娘娘聖明,還望娘娘感念殿下年幼,莫讓殿下往越地去啊……”
“這事兒,本宮說了可不算,你若是想讓殿下留下……”霍婕妤突然站了起來,“便連夜趕回宮去,去求太後!”
蘇阮目瞪口呆的將霍婕妤望了一望,忙低下頭來,魂不守舍的告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