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些她依然很感慨,一切就像發生在昨天,“碰到葉修是個意外,年輕女人獨身一人旅行,總會遇到各種意外,總之我被興欣的人救下,醒來時就見到了葉修。我差點殺了他。”

坐在桌邊的周澤楷抬起頭,唐柔對上周澤楷震驚的表情,無奈地搖頭,“我當時以為他是葉秋,他也認出了我,他不知道應下我對他的稱呼會發生什麼事,我和肖上將的反應一樣,喊他‘王子殿下’,”唐柔對肖時欽微微一笑,“他顯得特別驚喜,說‘你還記得我’,話沒說完就痛苦地摔倒在地,沒一會兒就暈過去了。”

“‘你還記得我’?”肖時欽抓住唐柔話中的重點,“唐小姐,你想暗示什麼?”

“我隻是把我經曆的事情如實告訴你,”唐柔不為所動,“至於怎麼理解,那就是肖上將你的事情了。”

“我有理由認為你想暗示我這個連名字都隻和王子殿下差一個字的男人其實是被人遺忘的——”肖時欽對上周澤楷警告的視線,費勁兒地聳肩,“好吧,不能說出猜測的規定到底怎麼來的?你們可以複述發生過的事情,卻不能提出猜想,這不合理。”

唐柔和周澤楷都無法回答肖時欽的這個問題,葉修的詛咒太複雜,發動的原因千奇百怪,他們也無法清楚解釋原理。

肖時欽見兩人沉默,明智地換了話題:“希望小戴一切順利,如果昨天晚上能出發就好了。”

戴妍琦是午飯後醒來的,如果不是安文逸的精神控製,戴妍琦不至於昏迷這麼久。這位膽識過人的妹子醒來第一件事便是要求見肖時欽,而肖時欽就在那時交給戴妍琦一個簡單卻危險的任務。

他交給戴妍琦一封信,讓她回捷索找被留下主事的方學才,肖時欽讓戴妍琦向方學才轉達他的命令,讓他立刻派人去皇城送信,信中詳細描寫了事情經過、興欣和陶軒的身份,以及興欣希望合作扳倒教會的意願,又附了憑證用的信物,以保證這封信最後會送到王子手中。

他們這次來捷索帶了二百餘親兵,其他的兵力多是各地調集而來,真正屬於肖時欽直屬的並不多。肖時欽希望方學才能帶領直屬部隊暫時撤離捷索,同時留下一個偵查小隊監視教會動向,這個任務看似簡單,實際上非常危險。

葉修和他初步確定合作意向後,就建議他最好能和捷索的國王軍取得聯係,做好戰鬥準備。他認為陶軒勢必借機挑事,將軍隊引來聖塞拉,開戰隻是時間問題。

如果沒有發生頭天晚上的事,肖時欽怎麼也不會想到這位教皇不僅是死靈法師,還是僅憑作為通訊工具的器靈就能隨意殺人的厲害角色,陶軒顯然不介意為隱瞞真相而殺人滅口。肖時欽親身體會了陶軒的實力,這讓他聯想到十年前的聖塞拉之戰,他清楚地意識到隻靠他帶來的那點國王軍的力量擊敗這位死靈法師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而葉修告訴他,他們可以合作。興欣的人是巫師,相比對魔法一竅不通的普通人,當然還是巫師更了解巫師,也就有更多籌碼和應對手段。但葉修也有自己的合作條件:扳倒教會後,皇室必須即刻宣布廢除獵巫運動和相關一切律法,並承認巫師的身份和地位。

這個要求有點難辦,肖時欽可沒這個權利點頭,這需要等王子殿下定奪。肖時欽直言不諱,葉修也不糾纏,隻笑了笑說我們先暫時結盟,至於雙方利益容後再說。這算是各退一步,給雙方都留有餘地,這也是為什麼肖時欽並未拒絕葉修的提議,爽快答應由宋奇英護送戴妍琦前往捷索的原因。

“如果他們速度夠快,明天清晨大概就能到達捷索。”唐柔安慰道,“陶軒也需要時間計劃和安排,情況或許沒有葉修想的那麼糟糕。”

“但願吧。”肖時欽表情複雜地歎了口氣,“希望來得及……”

城主府的這個下午過得極寧靜祥和,忙了一天的人都累得夠嗆,方銳和伍晨跟著韓文清和林敬言跑了一個上午,把聖塞拉各勢力的大小頭目見了個遍,身為城主的代言人,兩人一唱一和地向這幫地頭蛇傳遞了一個信息:城主要有大動作了,你們都得乖乖聽從指揮,不然可以來城主府的地牢報個道。

聖塞拉的原住民們心裏是否樂意不太好說,但表麵上還是很聽話,大夥坐下來商量出個時間表,分了幾批人參與守衛和戒嚴的工作,遊手好閑的年輕人也都被集結起來,分批送去修繕破敗的城牆和道路。

“我們就說城主希望重現聖塞拉當年的繁榮,這理由多充分!隻要還打算在聖塞拉常住的,有誰能拒絕?”方銳愉快地揮舞勺子,和大家敘述白天的經曆。

“加固城牆和各處的法陣需要用挺長一段時間,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沒必要全加固,沿著正門加固一半就行,反正是裝樣子的。”

“今天都早點休息,明天繼續。”

這頓飯吃得可謂風卷殘雲,眾人填飽肚子就各自回房洗漱睡覺,第二天依然要重複當天的工作。戴妍琦的聯絡也按時到來,宋奇英和戴妍琦兩人仗著馬匹腳程快,已經接近捷索,據說半夜就能抵達捷索外圍的軍隊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