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去而複返,在門外道。

“今日我極樂淨土竟然來了這麼多客人。”準提揚了揚眉,示意燃燈五人退下,“請他進來。”

“西昆侖散修陸壓道人拜見兩位教主。”一個被發跣足的紅袍道人笑哈哈地行了個稽首。

“道友與封神一戰中,頗為活躍啊。”準提笑道,“不知來我西方所為何事?”

陸壓身上忽然騰起金光,光華散盡後露出一副熟悉的容顏,修眉鳳目,長身玉立:“帝鴻拜見兩位教主。”

準提了然地點點頭:“原來是昔年帝俊十子、天庭東君。當年你結下了潑天業力,不像數萬年過,竟然悉數消去,看來這許多載光陰你做了不少功德善舉。”

“接引教主可還記得,當初在九天銀河畔,教主曾頗為中意我的資質,隻是可惜當初十日同出,業力過重?我今日已將業力盡去,又有向道之心,欲拜在教主座下,聞聽西方妙法,不知教主可否將我收歸門下?”

“你既有向道之心,自然大善。隻是你本為妖族太子,何不去太素天投奔妖教教主女媧道友?”接引問,帝鴻神情變得有些黯然:“女媧娘娘她……我一開始是不想這身業力給她帶來麻煩,就像是我不想拜入兩位教主門下一樣。隻是後來,她以軒轅墳三妖敗壞殷商氣運,自此天下仇視妖族……”他搖了搖頭,“我在封神之戰中助西周一方,已是對她仁至義盡。”

“如此,你便也入我門下。”

“兩位師尊,我有一言要向兩位稟告。”帝鴻忽然道,語氣頗為鄭重。

準提觀其神態,知道這是一件極重要的事,便揮手在大雄寶殿布下禁製,然後道:“你且說來,此地就你我三人,不必擔心。”

“當初十日同出,貽禍洪荒,導致天庭氣運大傷。此事一直盤踞在我心頭,久久不散。這麼多年來,我反複思量,越想越覺得不對。如今天下,也就隻有幾位教主聖人能解我心頭疑惑。”

“當初父皇與叔父都推斷是巫族逍遙施法屏蔽天機,奢比屍以蠱術惑亂我兄弟十人心智,方才導致那般慘劇。”帝鴻慢慢回憶道,“隻是自從常羲被三大祖巫偷襲後,天庭就在太陽、太陰兩星設下重重禁製,即便是祖巫,不,聖人親至,也不是一時半會能破開的。但是我們十個毫無察覺,就被得手,非常奇怪。”

“那些禁製甚至女媧娘娘都有參與,逍遙怎麼可能悄無聲息地將其繞過?”

“我仔細思忖,又在近幾百年來鑽研詛咒之術,甚至還自己煉成了一門足以咒殺大羅的秘術釘頭七箭書,但想來想去也覺得毫無可能。因為大凡詛咒,都是借助因果律殺人。在施術者手中,必須有某種能代表對方、與對方有聯係的物件,才可通過因果律將詛咒力作用到對手身上。”

“比如說我咒殺趙公明,就是暗中以母親太陽神鑒殘片赤烏鏡照影留形,將趙公明麵容收攝其中,這才可以做法。還有巫術中常用的取人頭發、指甲、貼身衣物,都是同理。取的東西與對手因果關聯越強,詛咒發揮效果越強。過去很多巫族都可以留取敵方氣息,憑此施咒,祖巫奢比屍更是厲害,隻要有目光接觸,便可施咒。”

“但我兄弟幾人出生以來,一直被嚴密保護在太陽星上,從沒接觸過外界,又怎麼會與巫族有因果聯係?”

“直到有一次,我想到了當初常羲被埋伏,險些隕落。當時巫族三位祖巫聯手,一心要將她就地格殺。但是為何他們突然要這麼做?那時候巫妖矛盾已經極深,可這樣偷襲還是沒有必要,女媧娘娘尚未成聖,逍遙他們直接殺上天庭就是,何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