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是玉清門下嗎？”施惠忍不住問，圓嘟嘟的包子臉上滿是疑問。
“小道友何出此言？”艾真子反問，“我有師尊傳下兜率紫青焰為證，自然是太清道統。”
“我聽老師說，玉清教主最擅煉器，又喜遺寶於弟子，與道友脾性頗為相似。”施惠把其餘兩人的心聲說了出來。
艾真子這才反映過來，倒不動怒，反而有幾分赧然慚愧之色：“這位小道友說的是。師尊飛升之後，我在人間滯留多年，苦苦修行卻不得圓滿。殊不知，我之前一味追求實力，煉製法寶、修煉法術神通，偏生忽略了自身心性鍛煉，故難成天仙大道。好在之後幡然醒悟，廣積功德，明心見性，決心將諸般法寶於天劫時舍去不用，方才自感觸碰到了天仙門檻。”
“不錯，我輩修行，道德為本。此道德非是仲尼孟軻之道德，乃天之道、心之德，太清老子微言大義，自《道德經》書名即可窺知一二。”莊周讚許道，“道德為根基，神通法寶俱是外物旁支。若道德成就，自可乘馭天地六氣、逍遙往來其間，又何需神通法寶護身？可笑如今天下修士，動輒為靈藥法寶、仙府傳承爭鬥，恰似關尹子所言，實乃舍本求末也。”
“當年本尊與接引師兄創立佛門功法，專一心境，不求法力，境界一到，神通自來，如此固然是受西方靈氣稀薄之限，然而未嚐也暗合此理。”菩提暗想道。
艾真子還欲再說些什麼，忽然麵色一變，一股黑煞浮現印堂之上，頂上還未綻放的三花同祥雲升起，光華大作，劇烈顫唞。
莊周見此，急忙一掌擊於他頂上天門位置，斷喝道：“思入杳冥，無我無物，舉天地之力莫能傷之！”
清光漾起，化作萬千彩蝶翩翩飛舞，每一隻蝴蝶上都帶著一絲黑氣，隨後紛紛粉碎為齏粉，化入天地。艾真子臉色恢複正常，黑煞盡去，三花複隱。三千寵兒“是詛咒！因果巫術的一種！嬴政定然是通過你遺留的氣息找來的。”菩提眉頭一皺，想起當年巫族的慣用伎倆，“因果巫術，最是陰毒難測。隻要對方手裏掌握一絲跟你有關的東西，哪怕是一縷氣息，都可以發動詛咒追溯主人，本尊當年也在這上麵吃過虧。”
“我已將詛咒轉嫁到天地之間，嬴政沒辦法再用這個對付你了。”莊周道，“不過剛剛他一定感應到我們的位置了，需要速速撤離。”
“幾位去我武當山洞府吧。”艾真子道。
“你們各位去便好，我還有些事情要做，恕不奉陪了。”菩提道人拱手道，“秦國氣運極盛，道友還是莫要在動刺殺嬴政的念頭了，帝氣護佑下他定然安穩無恙，倒是道友可能有殺身之禍。”最後這句話是對艾真子說的。
“多謝道友指教。”艾真子明顯沒聽進去。
“也罷，道友，我等就此別過。”莊周灑脫道。艾真子與施惠也向他道了別，三人駕起遁光向南而去。
“秦王嬴政不期將至，我正好可以借機去地穴裏好好看看。”菩提下了決斷，用神境通離開華山之巔，心裏還在想著剛剛艾真子給的信息。
“秦國大行殺戮，現在想來動機已經非常明顯。”他這般想著，打量著麵前空蕩蕩的地穴密室，嬴政果然不在，設下的禁製在他眼裏更是視若無物。
雖然密室裏空無一人，菩提卻有一種被窺視的感覺，倒不是有什麼監視術法，究其原因，還是在周圍牆壁上的十二祖巫畫像上。這十二祖巫被畫得栩栩如生，透出的凶厲煞氣更是掙脫石壁，擇人欲噬。心性差些的修士若貿然以神識探知，當場就要被傷到元神、驚悸哀嚎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