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味丹藥,將悟空天生殘缺的元神修複完全。如此,準提才可以假唐玄奘之手,馴服悟空凶頑本性。否則悟空魂魄不全,心性根本難以教養。

打個比方,心性教導就是在治療心理疾病,魂魄不全就相當於天生的神經係統有殘缺,自然不是靠後天教育能治療的,想要治好,需要做手術、吃藥。

“那就煩勞道兄了。”準提讓金蓮重新裹住鎮元子殘神,送入元始手中。元始自旁邊桌案上拿起一片玉簡,以手代筆寫入信息,又拿出一壺碧落駐顏丹作為禮物,命白鶴童子進來,替他送至瑤池西王母手中。

“說來也是奇怪,阿修羅界的血海連冥河本人一並消失,鎮元子的屍身卻留了下來,也不知逍遙做何等想法?他若隻是想攪風攪雨、禍亂三界,何必不用血神子秘法把冥河也操控住?”準提見鎮元子的事情有了著落,安下心來問。

“難不成是要謀奪阿修羅道的氣運……不對,冥河隻是阿修羅道創立者,阿修羅們有他沒他,都能存活,至多是四大阿修羅王有些恐慌。就如同女媧若是隕落,人族依舊繁衍一樣。”元始皺眉思索著,手下意識摩挲起自己光潔的下巴。

“正是如此,我聽聞冥河自創立魔教之後,常年閉關潛修,即便是四位阿修羅王也極少見,更遑論其餘阿修羅眾?有他沒他,對於整個阿修羅族大局來說其實並無分別。”準提道,“魔教也是一樣,此教早已在三界十方開枝散葉、廣傳法脈,缺了一個教主又如何?那四大阿修羅王也都超脫大羅之上了。”

“更可慮者:自從逍遙立誓斷因果後,已經千年,他與此方世界算是沒有關係了。他如今不在天道之內,因果、氣運、業力都無法作用於他,任何推算之道,乃至於天道預警的心血來潮都在他身上失去作用。而他本身卻可以自由出入三界、肆意橫行,隻要在天道察覺前抽身撤走即可。”元始一手摸著下巴,一手扶著膝蓋,手指輕輕敲打,如漆劍眉越皺越緊。

準提點了點頭,想起前世天朝的那些貪官汙吏,往往撈夠本後辦得綠卡,趁著沒被檢察機關發現潛逃國外,逃脫天朝法律之外,偶爾還可以回來尋歡作樂、享受一下,在政府抓到他之前又飛回國外。逍遙如今所作所為,倒是有些異曲同工之妙。

“若非他借鎮元子肉身出手,隻怕我也不會感到任何預警。”準提感慨著,甚至還有幾分後怕。

“罷了,你把那枚人參果留下,我去管大師兄要一枚九轉紫金丹,一並將鎮元子道友的肉身也給塑造好吧。隻是他修為大減,是在所難免的了。”元始又輕輕歎息一聲。

準提又與元始交代了幾句,把人參果和鎮元子生前的衣冠拂塵留下,又寫一封書信,借了玉虛宮的一個童子去給鎮元子剩餘弟子送去。隨後他便回返西天,要向接引、釋迦牟尼二人通報此事。

西天,八德池畔,佛門三聖毗鄰而坐,接引正中,準提與釋迦牟尼一左一右。

“誠如師弟所言,此事的確有些麻煩。”接引道。準提回來時他恰好出關,依舊是佛陀之相,但比上次多了幾分生氣,麵上也有了表情,讓準提覺得安心不少。

“冥河、鎮元子,這兩人受了襲擊,結果卻不同。冥河整個失蹤,鎮元子屍體卻被拋下。我想,逍遙應該知道單憑他隔空借鎮元子出手,不可能真的傷老師性命,他處心積慮偷襲鎮元子,定然還有別的用意。”釋迦牟尼道。

“不錯,而且這意圖能解釋清楚為什麼冥河與鎮元子兩位道友遭遇不同。”接引頷首讚同道,“師弟,鎮元子的屍身上可有什麼不對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