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太忙了,隻啃了兩塊餅幹,這會兒倒是餓了。
“麻煩給我一根玉米。”
“麻煩給我一根玉米。”
異口同聲的聲音。
溫淩詫異回頭,一眼就看到了傅南期。
“還沒下班?”他接過店員遞來的玉米,回頭對她笑道。
他穿一身筆挺的黑西裝,臂彎裏挽著件同色的長外套,頭發梳得齊整,架一副墜著防滑鏈的細金邊眼鏡,打扮得有些英式。
溫淩不免又想起初見時,擦肩而過的那一次回眸和對視。那種旁若無人的風采,太讓人難以忘懷了。
雖然斯斯文文的,這人身上有種說不出的氣質,隻要他往那一站,就很有安全感,像定海針似的。
也許,這就是天生的領袖氣質。
溫淩回以微笑,視線不自覺落到他手裏的玉米上。明明是一同開口的,店員小姐姐卻直接給了他。
這會兒,目光還直勾勾看著他呢。
隻能說,食色性也,美色可真是大殺器。
誰知,他卻把玉米連帶著袋子遞到了她的麵前。
溫淩猶豫一下才接過來,連聲道謝。出門時,卻收獲了店員小姐姐滿含幽怨的目光,簡直如芒刺背。
這個點兒,這邊步行街還挺熱鬧,人來人往的,摩肩接踵。
那種熱鬧稍稍衝散了兩人間不熟悉的尷尬氣氛。
一開始,誰也沒說話。後來有幾個孩子從前麵廣場那邊嘻嘻哈哈地跑過來,其中一人還撞了她一下。溫淩怕撞到小孩,伸手去扶對方,結果自己重心不穩,差點摔了一跤。
好在他在身邊適時地扶了她一下。
“謝謝。”溫淩忙起身。
傅南期:“你很害怕我嗎?”
溫淩略略一怔才搖頭。
傅南期莞爾,似笑非笑:“有兩秒的遲疑。看來,是有點怕我。”
溫淩移開了視線,臉頰微紅,第一次從他的語氣裏聽出調笑的味道。
有時候覺得這人很正經,有時候又覺得,他似乎以取笑她為樂。雖然沒有什麼惡意,也讓她難為情。
不遠處非常熱鬧,有人燃起了煙火。
溫淩被這動靜打擾,抬頭望去,不由瞠目:“竟然在大街小巷放煙花?!我們要不要報警……”
傅南期沒繃住,笑出聲來:“這是電子煙花。”
溫淩:“……”她是不是鬧了個笑話?
後來她牢牢地閉上了嘴巴,決計不肯再在他麵前丟臉了。
說到底,還是他給她帶來的壓迫感太強了,她心裏總是忍不住緊張。在旁人麵前,她覺得自己還是挺機靈的,算不上八麵玲瓏,也不至於老幹蠢事。
可他不是一般人,他是傅南期。
放眼整個金融圈,也許見過他本人的並不多,可說起傅南期這個人,應該沒幾個人不知道。
走著走著就到了街尾。溫淩看到有猜謎的,就過去玩起來,她抽到的這個題目是“恨海難填精衛情”。
看著不難的題目,有時候往往越不容易想到。
她的眉頭皺成了“川”字。
溫淩回頭,傅南期把那盞小燈在手裏轉了轉,略作把玩。他神色淡漠,連偶爾唇角上揚的一絲弧度也淡淡的,似乎並沒什麼興趣,隻瞥一眼就收了手。
不知為何,溫淩從他眼底看出了一絲輕蔑,似乎是不屑於玩這種幼稚園遊戲,她心裏那點兒不服氣驅使:“這樣的題目,肯定是難不倒傅董事長的。”
這個激將並不高明,傅南期覷她一眼,微微挑眉。
溫淩的臉不受控製地紅了紅,心道,這麼精明幹什麼?明明也大不了她幾歲,性情卻不是一般的難測。
她以為他不會搭理她了,他彎腰笑著跟那老板說了句什麼。
後來他贏得了那盞燈,她笑納了。
拿走前,她還假惺惺地客套了兩句,問他,傅總你要不要。他涼笑了一道,自然沒要——意料之中,她心裏非常開心,白撿了個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