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護人員接到呼叫趕過來,看到頭破血流的顧澤都大吃了一驚,實在弄不明白怎麼好好待在病房裏,會弄得跟被十來個人群毆了似的,著急忙慌將人帶走診治。
而冉月被顧澤摔倒壓的那一下也不輕,慘白著一張臉被重新送去檢查。
燕溥心過來時看到病房裏一個人都沒有,忍不住直皺眉,嘴上自然說的更不好聽:“就算你們家想在A市盡快站穩腳跟,也不能見著坑位就跳吧?也不怕自己沾一身屎。”
一句話罵了顧近兩家,猶嫌不夠,還要擠兌盛夏:“摸黑對付搶匪的時候眼神兒瞧著好得很,看男人時就瞎了?你是圖顧澤妹妹多,還是圖顧家要破產啊?”
盛夏:“……”
雖然她自認在“語言藝術”這一方麵不算差,但在燕溥心麵前還是自愧弗如。
燕溥心見她沒說話,凝神細細瞧了眼,發現她因為發燒臉色和精神都不大好,於是難得生出點同理心,抿了抿唇,將後麵的話憋了回去,轉而去看病房的環境。
不看還好,一看血壓更高。
地上的血跡和碎玻璃雖然都由清潔處理幹淨了,但壞掉的門框和毛巾架卻要等專門的人來修,怎麼看都覺得破破爛爛的。
正好這時彭楊敲門走了進來。
燕溥心指著那扇立在衛生間旁邊牆上的破門,黑著張臉問:“我讓你安排,你就是這麼安排的?”
彭楊大呼冤枉,將剛才得來的消息講笑話似的同他分享了一遍,完了樂道:“那孫子現在正在照X光呢,真是絕了,到頭來傷得最嚴重的反倒是他!”
哈哈笑完,彭楊才想起來這房間裏還待著位“孫子”的家屬,頓時訕訕地朝病床上看過去,正好對上盛夏笑眯眯的眼。
他先是一愣,隨即很快想明白了。
也是,就顧澤今晚那態度,誰看了不得心寒啊?
這敢情好啊!金翡寒了心,燕三的機會不就來了麼?
彭楊當即拍拍發小的肩,道:“得了,在我們家醫院,金小姐用不著你擔心,我這就去吩咐人換間病房,順便問問你的單間空出來沒,剛大夫可說了,你那傷要再崩一次可不好處理,你現在得好好躺著休養!”
燕溥心挑眉看向他,想說他又不用住院,回什麼病房?卻見彭楊衝他擠了擠眼,一臉“好兄弟不用謝”的表情,腳底抹油溜了。
盛夏這時也想起來,燕溥心前幾天才受過傷,不由蹙眉道:“你傷都沒好逞什麼能?”
燕溥心不習慣說謊:“沒楊子說的那麼嚴重……”
盛夏卻不相信:“不嚴重還需要住院?你現在疼不疼?傷口泡水會不會感染啊?醫生怎麼說的?”
隻是崩開了一點小口子的燕溥心,看著對方情急關切的模樣,“唔”了一聲,道:“還行,一點點疼。”
盛夏當他是要麵子逞強,她想了想,掀開被子看向燕溥心:“要不……你先在我這兒躺躺?”
圓溜溜的貓兒眼澄澈明淨,不含半點暗示。
可這樣的動作和話語,再配上寬大病號服下露出的那一片雪白的頸,和形狀完美的鎖骨,卻流露出一種不經意的,無害的、天真的誘惑。
燕溥心自認不是個好人,麵對這樣的場景實在很難做君子,但耳後根卻不受控製地發燙。
他形狀明顯的喉結滾了滾,別開眼輕咳了一聲,語氣聽上去有點勉為其難的意思:“……也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