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天。
仿佛斬斷了這最後一絲關聯之後,她真的能從我的生活中徹底被排除出去,從前種種的相遇和相處,似乎都塵封在了記憶裏,不太真切,我這才發現,要是不刻意,真的可以做到一點關係也沒有,要是對方也保持這個觀點,兩個人大概就這樣平息下去了吧。
這麼想著我有些傷感,雖然說,人生中回過頭來,總能發現自己丟了很多曾經要好的朋友,但那些都是在不明不白中漸漸消失的,何澄這個朋友消失得讓我有些痛心。
我歎了口氣,默默翻開了練習題,然而卻一點也不想做,又重新拿合上。
魚魚看了我一眼,敲了敲我的桌子,問了句:「你今天怎麼了,很不對勁啊。」
我笑笑搖頭。
我確實有點不對勁,不過大概,是因為解不出那道題吧。
啊哈,真是好用。
把筆隨意一丟,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我看了眼屏幕,何澄二字讓我吞了吞口水。
剛才才在感歎不要聯係沒有聯係失去聯係,幹嘛呢這是,打我臉嘛。
她問我,什麼時候回家。
我打開手機,回複。
我:明天下午。
我:車票已經買了。
我:你呢?什麼時候考完?
發完這些,我為我的明知故問感到可恥。
她:明天早上最後一科。
她:明天下午幾點的車?
我把時間發過去後,她嗯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我忍住心裏的好奇,把手機鎖屏了。
第二天的考試很順利,並沒有遇到我不會做的那道題,這讓我的心情大好。
舍友學妹的課程多,她們還要在學校待幾天,現在大概在圖書館,魚魚才考完試,就被她老爸接走。這宿舍,總是隻剩我一個人。
吃完午飯後,我簡單收拾了一番,時間掐的很好,離開前,我想了想有沒有落下什麼東西,確定沒有後,打開門出去並關好。
拖著行李箱走了幾步,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喊了我的名字,我回頭一看,是很多天沒有見的何澄。
她帶了個小禮帽,穿著一件淺灰色的大衣,身邊同樣是一個行李箱,對我笑了笑,走了過來。
她說:「我的班次比你遲一點。」
我嗯了一聲,和她相伴走下去。
走樓梯時,我拒絕了她樣幫我提行李的想法,雖然箱子很大,但還不至於拎不起來,這兩年我都是這樣過來的,沒理由遇到一個何澄,就連行李都提不起來了。
果然我還是提不起來了,到了一樓,力氣被用盡的我,向何澄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我問媽媽,為什麼今天老在打臉,媽媽說,疼嗎?
她失笑,先把我的提到一樓,再把我的也提下去,這過程,我偷偷地拎了一下她的箱子,發現特別輕。
她下來後,我問:「你都帶了什麼,這麼輕?」
她回答我:「幾件衣服,還有一些生活必需品。」她看了顏我的箱子:「有些東西家裏有,所以就沒帶。」
我聽後覺得應要向她學習,並且愚蠢地發現,我經常出門帶一些沒必要的東西,甚至它們在我的箱子裏根本就沒被拿出來使用。
「東西都帶全了嗎?」何澄邊走邊問我。
我點頭。
其實除了身份證和錢,其它的都不重要。
畢竟是假期,校門口的公交車站擠滿了人,我和何澄站在人潮中,前前後後已經錯過了三輛車,我印象裏的往年,並沒有這麼多人啊。
這些錯過完全沒在我的預算裏,雖然我表麵很平靜,但內心十分惶恐,要是再這樣錯下去,可能趕不上車。
我正著急時,忽然前方停下來了一輛的士,何澄對我招手示意我上去,於是我們在眾目睽睽之下,在司機拒絕了其他人開門的請求下,上了車。
坐好後我表示十分感激,問了句:「你是怎麼辦到的?」
這個時間段,這個地點,很難叫到車。
她無所謂地笑,說了句:「總會叫到的。」
我們順暢地到了車站,順暢地過了安檢,到候車廳時,恰巧我的那輛車五分鍾後檢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