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虛喝一口符水噴了出去,在水光中看向安王妃,頭頂似有微微的白光籠罩,連破三次中指抹在額頭,竟看不出是何來頭,心中一急,一口鮮血噴出,噗通一聲仰倒在地,空中的符紙翻飛飄落,落了嫦曦滿頭滿臉。
嫦曦淡笑著,慢騰騰揭去那些符紙,站起身撣撣衣裳上的灰塵,看向舜英,舜英臉色一白,忙讓呆立的小道士扶玉虛回去,嫦曦喚青梅過來沐浴更衣,對舜英道:“看來這玉虛徒有盛名,吩咐人收拾幹淨了,休要再提此事,若漪那兒,事已至此,自己去想吧。”
綠竹進來時,正對上舜英蒼白的臉,低頭問了安,垂手等著嫦曦沐浴過,嫦曦出來瞧見她笑說道:“是想問綠竹一句話,我頭一次去藏書閣,看了什麼書說了什麼話,綠竹可對人提起過?”
綠竹恭謹說道:“二夫人曾問起過,當時王爺也在場。”
嫦曦嗯了一聲:“綠竹何故記得如此清楚?”
綠竹聲音清亮:“妾別無所長,惟博聞強記,王妃當日之語,見解獨到超出世人,所以奴婢一一記在心裏,且以前王妃從不看書,王妃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是以奴婢倍受輕視,也就王爺偶爾去談論詩書,才得二夫人照拂。”
嫦曦點點頭:“博聞強記,好本領,夜裏留下用飯可好?”
綠竹也不推辭,爽快答應下來,與嫦曦喝茶暢談,嫦曦讚她腹有詩書,她敬佩嫦曦見識廣博,對嫦曦說道:“想來王妃也是閨閣女子,如何見識過大漠孤煙,長河落日,江南煙雨,海上仙山?”
嫦曦一捂嘴,因和綠竹談得來,一時興起說多了些,順口推脫說:“我也沒有親眼見過,都是懷瑾說的,懷瑾不是喜好遊曆天下嗎?”
綠竹點點頭:“王爺果然隻鍾情王妃,這些話,妾一句沒有聽過。”
這時青梅進來,慌張說道:“大事不好,我們院子被一隊侍衛圍起來了,說是有狐妖作祟,奉皇後娘娘之命,院子裏的人禁止離開。”
嫦曦笑道:“來的可真夠快的。”
綠竹站起身:“妾並非這院子裏的人,此時出去該還來得及,還有一句話告訴王妃,玉虛道長是皇後娘娘的座上賓,二夫人舜英原來是皇後娘娘駕前的宮女。”
嫦曦看向綠竹,綠竹笑道:“妾一十八載讀書無數,尤喜神亂鬼怪野史雜記,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妾也對王爺提起過,隻是王爺不肯信,也許是不舍得信。”
嫦曦笑問道:“綠竹為何對我坦承?”
綠竹起身施禮:“妾向往安王府的藏書閣,隻有王爺在府中,才得以前往,王妃大病一場後,竟日日得允,妾心生感激。”
嫦曦想起有一次青梅說綠竹在藏書閣下徘徊,才得知彥歆不喜女子日日呆在藏書閣,安王不在府中時,就命綠竹在院子裏做些女紅,嫦曦當時搖頭一笑,吩咐青梅囑咐舜英,由著綠竹前往。
嫦曦點點頭,喚青梅帶綠竹出去,若侍衛不許,就請侍衛長進來說話,不料侍衛長大手一揮,放了綠竹出去。
嫦曦特意問了侍衛長姓名,叫做劉長豐,有時候無趣了,就隔著門跟長豐說話,做了好吃的遞些出去,夜裏寒風淩冽,就送些酒,長豐話不多極爽快,進入臘月悄悄跟嫦曦說:“王妃放心吧,王爺臘八之前總得回來。到時候王妃就能出來了。”
嫦曦一挑眉:“你怎麼知道?”
長豐抓抓頭:“太子妃讓下官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