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被拉到角落、再往前走就能見到通往休息室的通道。考慮到湘胤的COSPLAY狂屬性,就算這個人的臉似乎和湘胤有著天差地別,穆雅歌還是對她說,“放開我,這是命令。”
藍的指根被戒指掐得疼,心情更是抗拒。可在那枚戒指映現出蓮花圖紋的時候,她就不再可以違抗這人的命令。於是她放了手,轉過身、麵對穆雅歌,抬起了左手讓她看見無名指上的戒指,“雅歌、是我……”
藍色的光在昏暗的過道裏勾顯出蓮花紋案,與穆雅歌日日感受到的一模一樣。隻是戴著戒指的那人,與她熟悉的孩子有著太過不同的麵容。小藍清秀漂亮、這人卻並不擁有出色的五官;而且她以前隻需要低頭就能看見的小孩子一下子成了比她還高的禦姐、實在需要時間接受;更不要說藍會這麼粗暴得將她從台上拉下來、實在是難以想象。
“你真的是藍?”穆雅歌警惕得往後退了一些、想要從通道中退出去,至少應該可以到蝶夢她們看得見的地方,“你最重要的人是誰?”
藍歎了氣,不知道該高興雅歌的謹慎還是自己的失敗,但現在這個地方、並不是可以久呆的安全之處,她揉了揉眼睛,“我給不出會讓你高興的答案,到房間裏去好麼?”
她說的很輕、那個答案幾乎要淹沒在外麵的轟鳴般的音樂聲中,可穆雅歌還是聽到了一些、然後放下了心——她和藍並沒有在吵架,而這樣的答案是正常的藍最有可能給出的——我沒辦法做到完美、那就換一個不那麼直接的答案吧。
所以、穆雅歌還是跟著她進了屬於自己的休息室。
關上門,總算能阻止一下外麵幾乎要掀開屋頂的吵鬧,隻是那聲音太響、似乎連這裏的牆都因為那樣虛假的熱情在顫唞。穆雅歌打開了燈,燈光昏黃、搭著深咖啡色的牆紙顯得異常壓抑,連站在中間的藍都已經覺得不舒服。所以她選擇了坐到一旁的沙發上,然後側著倒下去。
穆雅歌看見她捂著眼睛、然後身上飄起藍色的光點,像是草叢中熒光閃閃的螢火蟲,起於那些虛偽的部分、然後消散在空氣裏。小小的藍窩在那裏,捂著雙眼、蜷著身子,好像十分勞累的樣子。
“你怎麼了?”穆雅歌走到她身邊去,蹲在她的身邊,拉開她的雙手、替她吹眼睛,“眼睛疼麼?”
“我沒事,”藍說著、把自己身體撐起來,“剛剛抱歉了……”
就這麼粗魯得、也沒有問過雅歌的意見就把她拉下來,實在太不尊重人了。
“你最近怎麼老是在跟我道歉?”穆雅歌覺得好笑,好像她和藍在一起的過程就是一個藍在不停道歉的過程,最近尤其如此——果然藍是越愛就越愛道歉的麼,“沒事,我沒生氣……”穆雅歌把藍的手拉下來、替她按摩眼部旁邊的穴位——她向墨請教了許多,現在一定不會搞錯,“你別揉也別睜眼睛、我拿下眼藥水。”
藍要用的藥穆雅歌都隨身帶著,現在需要的眼藥水也好好地放在穆雅歌手提包的邊袋裏。
藍靜靜地坐在那裏,聽著雅歌的高跟鞋踏在地上的聲音,一言不發。
嗒嗒嗒,由近及遠、再由遠及近,然後雅歌跪在她身邊,“你躺下來、我幫你滴眼藥水。”
藍順著雅歌的手乖乖躺好,等著她撐開自己的眼皮、將冰涼藥液滴入自己的眼睛。然後多餘的藥液會從她的眼角流下、雅歌會用指節將其勾起,據說是因為這會讓她想到藍哭泣的模樣。
藍的每一次哭泣、穆雅歌都要付出一整個人生為代價,所以為了自己也好、為了藍也好,穆雅歌不想讓藍哭——很浪漫的說法,如果當時雅歌不是說得嬉皮笑臉的話,說不定藍會更加感動、感動到撼動雅歌的另一場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