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今夜,似是注定難眠。

四月二十八,這一日是榮安公主的生日,二八年華,又美稱破瓜之年、碧玉年華,依著楚律,這一年其實才算正正成年了。本來作為公主就極為尊貴了,又是嫁出去後第一次過生辰,自然是會隆重些的。

在生日前一日,皇後宮中便送來了定製的服侍,除卻榮安的,還捎帶了秦甫沅的一份,仔細對比規格下來,已然不屬於皇子了。這般恩賜來得並非毫無緣由,其中深意莫說是秦甫沅,便是連般若都看出了宮中作些什麼打算,接著便有些氣惱,給秦甫沅整理衣衫時都帶了狠勁,“前段時間讓爺蒙受不白之冤,在那即受苦又蒙罵名的,如今倒好,拿這麼兩件破衣物便想要撫了爺的心,真真是個笑話!”

若說別的事,依著秦甫沅的性子,那能允許般若說這般大逆不道的話?隻因此事的處理,實在叫秦甫沅心中難以平靜,林家、張家那些世家如何她著實管不著了,可為何那般傷痛,卻要被利用做再傷他人的武器呢?這對瑜表姐,實在是太叫人寒心了!說到底,泥菩薩尚有三分脾氣,又何況她秦甫沅呢?

再故而,此時便聽般若這麼說,秦甫沅也不攔她,隻是等她好長一篇抱怨下來,這才笑道,“般若,你又這般沒個小心的,小心被抓去殺了,我可救不下來。”

“哼!等晚上且看還有怎些個花樣來!”等晚上,將以榮安公主府為宴會場所,邀請皇公貴族們上府與公主駙馬同慶,昨日皇後除了送衣裳過來,隨之而來的,還有廚子十名、嬤嬤五位,宮女太監數十、美酒佳釀無數。雖是皇後賜下的,不過實際上是由長公主批下,而其中因著秦甫沅主管金門江寧府,自然知道其中多少還是從自己手下送過去的,其他府上又進了多少過去,比之她所知的書少了多少,她也是知道的,雖無法理解這一國之母從中克扣有何意義,但秦甫沅到底還是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隻是一旦摸清了這賞賜背後,那些一來一去的過程,當真是沒個意§

楚綰委屈地在床上連滾了好幾圈,“什麼嘛…我以為今天說,駙馬一定能答應呢!”

“殿下,您忘了駙馬爺臉薄嗎?大家都在,您這麼說,駙馬爺能應下來嗎?”歌兒要笑不敢笑地,還有實話不能說出來。

殿下,咱且說實話,駙馬爺臉薄,還不是您沒個遮攔地做法逼出來的嗎?

注:破瓜之年,破瓜不是指邪惡的那個,而是因古人采取象形拆字的方法,將瓜一破為二,看似二八字,言其義為十六歲,並無任何破身、非處之意

☆、第三十九章 殿下有點傻

早上當真那麼多人的麵,榮安卻說了那麼孟浪的話,秦甫沅隻覺得誰對著她笑都是挪諭,便一整個上午都自己一人躲在了書房。榮安也不敢去輕易打攪她,好是委屈地望了許久的房門,之後又躲在亭子下掰花瓣,一直到了午時,到底撐到了秦甫沅主動出來的時候。

秦甫沅不自然地別開臉,生怕殿下還總是執念下去,也為著自己每次的倉皇麵對而感到羞愧。

楚綰得了歌兒提醒,也知道秦甫沅到底是為著什麼,雖然心底裏並沒有認錯的心思,但是若這般被駙馬惱著,還是很難受的。這不,一見秦甫沅出來,便連忙趕上前抓了她的手臂,不管三七二十一,開口便是道歉,“駙馬,綰兒知道錯了,下次定不會在那麼多人麵前說私密話了!”

殿下何止是不能在那麼多人麵前說呢?便就算私底下隻有兩人,也應該稍微矜持一點的!雖然以殿下的條件,還有那直率可愛的性格,換了任何人都抵不住,但是秦甫沅總覺得,除了自己奈得住殿下不分場合的孟浪,換了個尋常男子來,都不一定能耐心聽下去了。

“駙馬~!駙馬~!駙馬臉皮怎麼這麼薄啊…”

“駙馬~!綰兒今天是生日誒,你真的不打算饒了綰兒嗎?”

“駙馬啊~你這樣叫綰兒怎麼辦?看,美色~啊,不對,駙馬一向不近綰兒的美色…”楚綰急得在一旁蹦蹦跳,好生不安分地各種撒歡,還刻意做了許多不好看的搞怪表情,秦甫沅也不知殿下哪裏學來的無賴模樣,一時忍俊不禁。楚綰隻以為自己找到了法子,越發緊緊纏住了秦甫沅的手,似乎想要融到一塊,好再也不分開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