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歌說,這解藥的分量隻有一半,即使隻有一半,我們也一起將它服下,可好?
卻覺師父流了眼淚,溫熱的水汽滴在我的麵頰,讓我有些戰栗,卻將他擁得更緊了些。
不衿禮數,不顧名節,就像回到了在南方小島上的那天,那條昏暗的隧道裏,那個繾綣而悠長的午後,不管所謂的命運與輪回,隻是我們自己。
哽咽出聲,我終開始流淚。師父輕輕順著我的背,卻捂住了我的眼睛。
“央兒,等一下,無論發生什麼,你隻要跟著為師便可。”他沉道。
我卻隻覺周圍寒光影射,萬箭齊發。
一個女子焦急大喊一聲:“師父!皇帝哥哥……快停下!”
箭聲未止,殺氣如麻。
我被師父緊緊護在懷裏,隨著他進退翻轉,盈步疾奔間,動無常則,若危若安,進止難期,若往若還。
下一刻,似踏過波麵,卻聽見刀劍相擋之聲,一時間兵堅利刃,血腥氣彌漫。
我隻是攥緊了師父胸口的衣衫,聽著倏倏而過的白刃相接,劍墜水漾,肌骨撕裂。分不清是他人還是師父,我隻能將頭埋得更深。
卻聽一個女子的哭喊:“夠了!”
一時間打鬥聲驟停,師父身子一振,卻未放開捂住我眼眸的手。
“皇帝哥哥,如果你今日不放過師父,小白便是一死!”女子決絕道。
“淑白!你這又是為何!”有些威嚴的聲音傳來。
“小白的命,本就是師父給的,所以,自然要還給師父。”女子堅然道。
“你先放下劍!我便放了他們!”威嚴的聲音急道。
“不,讓他們先走!”女子大聲道。
“好……”威嚴的聲音終於妥協。
“不可!”一個陰仄的男聲卻反駁。
“青時!”那女子怒道。
我卻聽得一驚,青時……這麼說,方才反駁的人是靖王,而他的目的,明顯是我。
下一刻,隻聽那靖王道:“可以放了你師父,但是,他懷裏的女子,我要留下。”
果然……
自師父懷裏掙脫,我看見,我們此時正站在一條小船之上,周圍被黑壓壓的船隻包圍,三軍兼覆,而麵前是一條奢華的日月龍澤大船,上麵正站著方才看見的紫衣公子、靖王和正擋在他們身前的青衫女子。
此時,青衫女子正將一把長劍舉至頸邊,而靖王則默然相逼。
望著那青衫女子的側影,我卻愣了,隱約回憶起那日在賢天書院後山遇見的大公主,原來……是她,而她……竟也是師父的徒弟。
默默看看師父有些動容的鳳眸,我卻發現他此時已是血汙滿身,白衣緋然,那深深淺淺的傷口處,依稀可見白峋的肌骨。
無聲咬唇,我終向著那靖王冷道:“我跟你走。”
靖王滿意地嘴角噙笑,紫衣公子默默無聲。
青衫女子猛地回頭,滿麵驚愕。
而師父隻是將我護在了他的身後。
僵持之際,一支寒箭卻遠遠地向著我射來,夜色迷離中急光空閃,直直地對準了我的胸口。
晴歌說,這解藥的分量隻有一半,即使隻有一半,我們也一起將它服下,可好?
卻覺師父流了眼淚,溫熱的水汽滴在我的麵頰,讓我有些戰栗,卻將他擁得更緊了些。
不衿禮數,不顧名節,就像回到了在南方小島上的那天,那條昏暗的隧道裏,那個繾綣而悠長的午後,不管所謂的命運與輪回,隻是我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