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猶疑的看向言沉,卻見他緩緩道:“是因為韓子言吧。”
眾人皆驚。
羅玄看見言沉卻是一愣,皺眉不語。
螢池緩緩放下了捂麵的手點頭道:“沒錯,老大當初馴服我做式神的時候,曾經給我下過蠱。”隨後又後悔莫及地看向小月喃喃道,“可我沒想到,這蠱竟是這樣的陰險之術……若是知道,斷然不會讓他為我如此……”
“你們……都不是尋常人吧?”羅玄猶豫問。
螢池一愣,急切問:“你竟知道!你有辦法救他!”
羅玄卻是抿唇不言。
一邊的老爺子略有驚異問:“不是尋常人……是何意?”
“就是說……他們都不是人。”言沉淡淡答道。
老爺子徹底驚呆了,我一口氣沒喘好,被自己嗆了。
卻見螢池頷首道:“沒錯,我和小月,都是被人所禦的妖精。”
羅玄微微怔了怔,老爺子嚇得退了幾步。
“不用怕,我們都是式神一類的妖精,又豈會害人。”螢池苦笑道。
老爺子有些猶疑地看了看羅玄,見他點了頭才放心地舒了口氣,向前走了幾步。
“如此說來……是因為這樣……”羅玄卻自語道,繼而看向床榻上那形容枯槁的男子,“夫婦交合之際,若是一人有意願,那蠱便可以引至那人的身上。但因你們都不是尋常人,故那蠱若是被引在另一個人身上,作用反會加倍。所以,他才會僅僅幾日便成了這副模樣。”
螢池有些茫然地伏在那幹枯的男子身上喃喃道:“你為何總是這麼傻。都是我害了你……”
“這蠱就沒辦法解了麼?”我不禁問。
“也不是沒有辦法,隻是……”羅玄欲言又止。
“隻是要付出的代價太大了。”言沉淡淡言道。
羅玄默默頷首。
一邊的螢池滿目希望之後,又被絕望覆蓋。
這一幕,很熟悉不是麼?
就像,那時,我對著在墨池裏生死不明的師父央求墨箏。
不,即使是有代價又怎樣?螢池她……終會和我一樣。
因為,她不隻是螢池,她是玉曇。就像以前護著玉朗一樣,對重要的人,她總是會不顧一切。
果然,她猛地抬頭對羅玄道:“求求你,無論要付出怎樣的代價,我都要救他!”
“如果代價是分離呢!如果分離……那救他還有什麼意義!”羅玄卻突然大喊道。
螢池怔住,眼淚哽在了眼角。
一邊的老爺子似有些看不過去,輕輕拍了拍螢池的肩膀:“姑娘,應該會有辦法的,我相信神醫他……”
羅玄卻是很決絕地別了頭:“不,別無他法。這個人……我救不了。”隨即起身便要出門去。
螢池卻突然跪地央求道:“我求求你!”
羅玄踟躕一下,還是向前走去。
“即使生離死別,就真的是分離麼!”螢池卻大喊一聲。
羅玄一驚,終停下腳步。
“我隻是個低等的妖精,總是被各種各樣的法師馴服做式神,我叫他們主人,將他們奉若神明,卻總是嫌棄。我知道,我無能而又修為低下,有時候甚至還傻裏傻氣,所以那些主人們才會拋下我。直到,我遇見了老大,那個總是一席白衣恍若謫仙的男子,從汴京到邊塞,幾年來我隨著他走遍了子合國。可是,就算是老大,當他終成了子合國的輔丞,當他終到了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的時候,也是淡淡的對我一句,你走吧。”螢池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