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已是深處,周圍最後的那幾點暗淡的光亮終於熄滅下去。這岑寂的氛圍裏,隻有那些家畜的叫聲,除此之外就是那一陣陣的習習夜風,不時透過的著繁盛的枝葉吹來。
在這冷家宅院裏,除開站立在大樹前考慮著抽空吸納靈氣的沈良,以及這名突然竄出來號稱是冷尋芸好友的李語琦,再也沒有其他依舊清醒的人了。
因為文水真人的那句所謂的怪異的話,這顆大樹下的兩人,變得奇怪起來。
十年前,在那個境況很糟糕的夜晚,僅有四五歲大小的冷尋芸拖著疲乏的身軀,帶著迷茫的心情跪在這顆參天大樹前嘀咕氣啦。當那文水真人出現,又說出了那一段古怪的話語後,冷尋芸究竟是如何的表情,唯一知曉的便隻有本人了。
冷尋芸無法理解的話,沈良是大概都清楚的。從那段話裏,他也推測出了那文水真人的境況。即便是不知文水真人的另外半身殘軀在何處,可以確定的說李修文所言不假,文水真人早就死亡了。
唯一奇怪的,就是不知為何文水真人的神魂如舊完好,這才能以神魂的姿態存活在世上。
對於冷尋芸無法理解那些的話,李語琦似乎對這些話語毫不關心,隻是平靜的將那段話說出來。確認到沈良了解到想要的東西,自己那一大段冗長的敘述總算不是無聊的廢話了,她隨之放下心來。
對沈良禮貌的淺淺一笑,李語琦便慵懶的依靠著身後大樹,身心都進入了一種舒適的狀態。在這大樹繁茂枝葉遮擋下,她臉上獨有的那份溫柔與安靜,在黑暗中任誰也察覺不到。
從始至終,李語琦都這樣保持著這份微笑與從容,那是作為青州的名門閨秀應有的姿態。即便是麵對沈良這種陌生人,她也這樣堅持著自己的這份姿態,未有過半點懈怠。
“你的運氣好!”十年前的事明白後,沈良便沒有在搭理李語琦的必須要,但他莫名的多說了這麼一句話。
其實在他看來,李語琦如今所在之地距離自己修煉之地有一定距離,這讓她幸運的避免麵對自己出手傷她的局麵,這種話不說也罷。
也不管那李語琦在一旁做什麼,沈良自顧的走到修煉地方盤坐下,感受著周圍充沛的靈氣,運行起體內的靈脈吸納來。
吸納靈氣的姿勢,與外家吸納香火信念的姿勢相同,所以倒也不擔心被人看見後泄露了。
似乎是半個多時辰,也許是一個時辰後,反正是一個漫長的時間,沈良在這段有些漫長的時間裏從吸納了足夠多的靈氣進入體內,這一小段的修煉也算完畢。
修煉完畢,當他睜開雙眼後一看。縱然一貫淡然,但此刻他臉上的神se卻忽的一變,戒備的看著前方。那手中的小道術便也掐起來,隻需一眨眼的時間,他便能將麵前那人出手消滅掉。
“要不是你僅是個卑微不起眼的螻蟻,剛剛便已死在我麵前了!”沈良掐著小道術說道,他沒料到了如此漫長時間後,那李語琦竟然還在此地。
不過,這名為李語琦的女儒生實在是膽大,在自己麵前也敢做出這種出格的舉動來。若非自己心存憐憫,對於她這種卑微的存在不屑一顧,早就出手將她殺死了。沈良在心底這般想著,仍然冷冷的注視著她,凝視著那與她那氣勢不相符的姿勢。
“可是,你最終還是選擇了不出手?”李語琦帶著溫柔口氣的說道,閃爍眼神間卻多了一點狡黠有趣。
似乎是在悄然間,李語琦靠近了沈良所在的地方。雖如方才那般嫻靜的靠著,但那窈窕身軀卻微微的向前傾斜。仔細的打量沈良時,她那張超脫塵世的臉龐上帶著一絲特別的惡趣味,與眼中那份狡黠相互呼應。
著份姿態,若是換做其他尋常女子擺出的話,沒有任何的不妥。但對於李語琦這般大家閨秀而言,應該是安靜賢淑溫文爾雅,應當是靜如處子動如脫兔,無論如何都不應該露出狡黠與驚奇的表情來。
“我明白了,你這是在害怕我。”李語琦恍然大悟一般,肆無忌憚的看著沈良,有趣的捂嘴偷笑了起來,“你這道人,真是有趣極了”
如今已是深夜,她還在此地逗留著說出這般挑釁的話語,果然是有所謀劃。沈良瞥了她一眼,心中便得出了著接過。對於這世俗螻蟻們的yin謀,他是從來不懼怕的。但他也沒有閑心來將這些懷有yin謀的螻蟻們一一捏死,需要的隻是在這些螻蟻yin謀得逞之際,用壓倒xing的力量將這些內心得意萬分的螻蟻們扼殺,那便足以了。
“你是知道的吧,為什麼這世間的道門衰敗,而我們儒家則迅速崛起?”看到麵前道人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淡定表情,李語琦卻帶著已經看穿了一切那般,溫雅的說道,“因為我們總很聰明,會使用各種各樣的詭計,那是你們道人無法防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