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警察很快就回來了,他的手裏還拿著一隻青瓷碗。他樂顛顛地將碗遞到了錢隊長的麵前,一臉的邀功狀。錢隊長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白棋懷疑自己眼花了,他分明看到了小警察憑空冒出來正在搖啊搖的尾巴。
錢隊長接過來,招白棋過來,隨手取下了他頭上的銀飾,插到了還有殘留蓮子羹的碗底,銀飾瞬間就烏黑。錢隊長盯著銀飾的尖端,若有所思。
白棋湊過去,“鶴頂紅?”
“也許吧。”錢隊長淡淡地回應了一句之後,招呼警察們,“收隊吧。”
“不查了?”白棋有點摸不準錢隊長的心思。
錢隊長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累了一天了,該回去休息了。”
白棋皺皺眉頭,不過圓滑如他,自然是知道什麼話該問,什麼話不該問,他微微頷首,率先離開了房間。
錢隊長摸摸下巴,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挑了挑眉毛。
柳雅言回到了房間之後,才恍然記起自己忘了整理現場的線索。一想到罪魁禍首徐傲天,她卻沒有辦法深究。歎了口氣,柳雅言卸去了臉上的清淡妝容,換上了平時小廝穿著的衣服,她熟練的將發髻拆掉,換成了男子的發式。
柳雅言出了門就直奔白棋的房間,推開門,就看到白棋正在習字。
白棋見到是她,抬起頭露出一個微笑,算是打招呼。
柳雅言也沒有和他太過客氣,徑自進了房間,然後將房門關好,走到白棋的對麵坐下。
“棋哥,這是第二次了。”
白棋點點頭,手上的動作沒停,“我倒是很想知道,我到底得罪了什麼人。”
柳雅言看著他正在寫的字,“忍”。“或許隻是想除掉你。”
白棋沒做聲,隻是手上的勁道大了些,這個忍字,刃大於了心。
“先是香料,再是蓮子羹,棋哥,難道你就沒有懷疑的對象嗎?”柳雅言餘光掃了一眼白棋,幽幽說道。
白棋頓了一下,隨即笑了笑,“我懂了。”
入夜時分,柳月樓的廚房裏,一個黑影鬼鬼祟祟。他在廚房裏轉了一圈,又到了門口四處張望,在確定沒有人之後,終於是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一個小紙包。他來到一個砂鍋前,隔著布掀開了鍋蓋,裏麵是煮好的紅棗桂圓羹,他迅速將紙包裏麵的東西倒了進去,然後拿起筷子快速地攪了幾下。隔著黑紗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蓋好鍋蓋,他終是迅速離開。
錢隊長抱著肩膀靠在廚房的門邊,他看著那個砂鍋,嘴角邊揚起的是一抹嘲諷。他望著那個黑影離去的方向,那裏……是柳月樓小倌的閨房。
正所謂“日防夜防,家賊難防”。看來這場殺人的戲,終於是時候該落幕了。
古語有雲,“放長線,方可釣大魚。”這條大魚看來很快就要落網了。
錢隊長朝著和黑影離去方向的反方向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了黑色的長廊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