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他最後的救贖,隻要能看見這個人,大概心底也會覺得滿足吧。
今天,賀蘭愷之又去了之前常帶紫蘇去的酒樓,點了一盤點心,要了一壺茶,就那麼靜靜的坐著,似乎在想著什麼,臉上帶著深刻的懷念。他還記得,第一次帶紫蘇吃這裏的點心的時候,紫蘇一臉讚歎的樣子,拿起來嚐了一口,果然還是太甜膩了,紫蘇為什麼會那麼喜歡?他還記得第一次讓紫蘇喝茶的時候,他嫌棄的樣子,他說感覺像是喝同伴屍體泡成的水,端起杯子啜了一口,其實帶著淡淡苦澀的味道他還蠻喜歡的。一個下午的時光就這樣被消磨完了,賀蘭愷之有些恍惚,曾經那些細枝末節的事情現在回想起來居然是如此清晰,原來,他覺得十分短暫的時間,兩個人卻有了這麼多的回憶了。
賀蘭愷之沉浸在回憶中,畢竟相比較現實的痛苦,這些回憶實在太過幸福,竟然忘記付錢直接出了酒樓,因為已經是晚飯的時間,小二一時忙的沒有抽開身,沒有注意他,當賀蘭愷之回過神來,匆匆回去付錢的時候,卻意外得知已經有人幫他付過了,小二說,你們兩位公子的樣貌實在太好,所以印象很深刻。賀蘭愷之詫異了一下遂即問道他是不是一身蔥綠色的衣衫,小二很肯定的說,就是,而且帶著些紫呼呼的顏色,他第一次見這麼特別的衣服。
果然是蘇兒,賀蘭愷之心想道,他一直在暗處跟著自己麼?雖然賀蘭愷之非常想這時候叫他出來,把他狠狠的擁入懷中,但是不行,那樣的話,之前的傷害還有什麼意義,長痛不如短痛,賀蘭愷之終於下定了決心。
之後那幾天,紫蘇仿佛經曆噩夢一樣,他本以為,看之前幾日賀蘭愷之的樣子他心中或許還是有自己的,他甚至有信心日子久了,他有一天是可以重新出現在賀蘭愷之麵前的。可是這幾日他親眼看到賀蘭愷之同意了跟父母去葉府道歉並提親;他親眼看到賀蘭愷之跪在葉府門口足有半柱香的時間,那個叫葉玉酥的女人把他扶了進去;他親眼看到兩家忙忙碌碌的開始籌備婚禮的各項事宜,這時候紫蘇才覺得自己之前的天真,賀蘭愷之是認真的。他甚至開始嫉妒那個女人是人類,是女人,這種負麵的情緒,之前從來沒有出現過。
賀蘭愷之今天剛去試過自己的新郎服,多日的忙碌卻沒能讓他的心中產生半點滿足,甚至有置身事外的錯覺,這一切,其實本就和自己沒有半點關係。確實,他這麼做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把紫蘇永遠的從自己身邊推開。他拐到了一個幽深的小巷,靠著牆,低著頭想了一會兒,輕輕的叫道,“紫蘇,你就在附近是不是?出來吧。”
紫蘇猛地聽到自己的名字從這個人口中傳出竟有些不可置信,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沒有現身。
“你不願意出來也沒有關係,這些話我隻當你聽到了。”賀蘭愷之站直了身子說道,“下月初八我就要成親了,我的意思你應該很清楚,我希望之後,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這一生,便讓我娶妻生子,平平淡淡的過去吧。”
這話說完,賀蘭愷之便向小巷外走去,在巷口的時候,他似乎聽到了一個若有若無的好,於是低頭加快步伐離去,生怕眼淚會落下。
目送著賀蘭愷之離開,紫蘇靠著小巷的牆,慢慢滑落在了地上,抬頭不想讓眼淚落下,卻不曾想眼淚順著眼角流,一直滴到耳廓裏,不知道坐了多久,他輕輕的說,“恩公,就讓紫蘇給你一個最美的婚禮,也算還清了恩情。”
回到林子中,紫蘇找到了水鬆老祖,“樹爺爺,花有沒有辦法逆節氣開放?”
“我們本是草木成精,與花草之間都有聯係,若將自身靈力釋放出去,花是可以產生共鳴,從而催生開花,怎麼,紫蘇你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