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時間,正好接下來有一個月的假期,幹脆回國過年順帶問個清楚吧。我立刻給航空公司打電話訂機票,然後收到了幸村、柳生和新海都要回國的信息。
我回到神奈川才四天,手塚那家夥就給我打電話了。他的臉皮也夠厚,居然不道歉,反而叫我去青學高等部。我滿懷著要找他報仇的心態去了,去到了才發現,他居然把他家裏人、羽鳥家人以及桃城等一幹高中時參加網球部的人都叫來了。桃城看見我,特熱絡地蹭了過來,“前輩,好久不見!”
“手塚呢?”
他嘴角抽了抽,“換衣服去了。”
“……”
桃城神秘兮兮地對我說:“今天他求婚。”
“……”
他不怕我攪黃了他的求婚?
這混賬平時總是掛著那張撲克臉,實際上卻是很重視情感的人。雖然突然退役這件事讓我覺得很不爽,不過算了,饒了他吧。
在東京蹲了兩天,和以前的同事和朋友聚會後我便返回神奈川了。某天,我居然收到了涉的郵件,說她正準備搭乘從華盛頓D.C.到東京的飛機回國,問我在哪裏。這家夥終於舍得回國了?我直接回了電話,“我在神奈川。”
“來接我嘛!”
“……”
“我要登機了,不多說了,拜拜。”
我算了算她抵達的時間,開車去東京接她。一下飛機她就抓著我,“弦一郎,我去你家住吧!”
你是想見家長嗎?
——也好。
我默許了她的要求,把她先拖去了和服店租了一套小紋,隨後買了些禮物。她不明所以,我反問:“見家長不帶禮物?”
“……什麼!見家長?”她大驚失色,“這、這麼快?”
不是你要求的嗎!
雖然母親一直很希望我找個女朋友,但看見涉的那一瞬她還是有些緩不過神來。我和涉分手那段事家裏人都知道,他們還以為我找了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回來。涉及為有禮地把我買給她拿來送我家人的禮物雙手奉上,“小小心意還請笑納。”
“別那麼客氣……”母親客套地接過禮物,“請進來坐坐吧。他爸,爺爺,弦一郎帶著女朋友回來了。”
反倒是侄子左助第一個衝了過來:“是不是金發碧眼的外國……美……女……誒!這不是長澤小姐嗎!”
“左助!”爺爺聽見左助的聲音後明顯不滿,“太失禮了!”
“……抱歉,太爺爺。”他向涉鞠躬,“很抱歉失禮了,還請長澤小姐原諒。”
“不用客氣不用客氣。”涉連忙擺手,爺爺和父親前來了,她鞠躬,“真田伯父,真田爺爺,晚上好。”
爺爺對於涉之前的舉動十分不滿,非要涉給個交代。我知道如果交代清楚,勢必會扯出涉的身世,而這麼玄幻的東西,大概除了我,也沒人會接受了。我並不打算讓涉交代,她卻點頭,應“是”。除了略去了身世那段,其餘的她交代得一清二楚。
彬彬有禮的涉,不像當年那個小孩子心性的涉一般讓家人顧慮,而讓他們接受了她。爺爺最先表態:“長澤小姐,不介意的話,在我們家吃頓飯吧。”
涉一笑,“這是我的榮幸。”
吃罷晚飯,爺爺把涉叫到和室裏,我則被父母叫到房裏被各種盤問。我倆都被放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涉一下飛機就跑來麵對家長,早已疲憊不堪,我提出把她送回家,爺爺默許。看來過關了?
等我把她送到家的時候,她已經睡得跟豬一樣了。哎哎,睡就睡別流口水!
我按了按門鈴,對講機裏傳來了長澤母親的聲音:“請問是哪位?”
“真田弦一郎。”
“……啊,是主編先生?請稍等,我立刻來開門。”她把對講機掛了,開了門小跑出來。簡單地穿著外套的瘦弱的女性朝我深深地鞠躬,“真是對不起,我們家涉給你添了這麼多麻煩。我和涉的父親曾經去圓川上門道歉,但聽說你已辭職。所以,盡管這份道歉遲到了很多年,我還是希望你能接受。真田先生一直容忍涉的胡鬧,她到最後卻鬧出了那麼多事,真是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