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高,帶著眼鏡的男生說道:“我叫宋維軍,這個是劉青青和錢虎。”他伸手扶了扶眼鏡,指著身邊的一男一女繼續說道。
“這是範魯,甘童,寧喬和寧東姐弟倆,那是牛閆莊,歐夏,包進喜...”
“我叫李文月”剛剛那個俊俏的姑娘說道:“這是孫芳、鄭茜、石文先、許明友,我們都是燕京的。”
“燕京的啊,咱們老農民做夢都想去一次,好見見毛大人呢?”
安強接著又繼續感慨道:“多虧了毛大人啊,要不然咱們這樣的農民祖祖輩輩不都是被剝削的嗎?那些黑心的地主老爺,個個肚滿肥腸的,給我這個長工一天一頓吃黑麵饃饃,那個時候我可不會想到有翻身做主人的一天啊!”
好像碰到了聽眾般,於是安強講性愈發不可收拾:“那個時候有個和我一個村的大姐,給地主家做飯。每次到了做飯的時候,把白麵活上之後,趁著別人不注意,就偷偷的往自己的胳膊上上抹一層白麵,然後蓋好自己的袖子,晚上回家就給餓著肚子的孩子們熬麵湯吃。這才讓自己的孩子活下來!”
知青們聽說這位婦人的事跡,紛紛讚揚她的機智,和唾棄地主們的不仁義。
“但是天有不測風雲啊,這句話是這麼說的吧,是吧?”安強轉了個語氣問道。
“是的,就是這麼說的。”一旁的知青連忙接上道。
“天有不測風雲啊,這個大姐被地主婆發現了,於是就把他好一頓打,投入到大牢中去了。哎,可憐的他的幾個娃啊,就這麼沒了娘啊!”
安強的語氣愈加的低沉,最後又是連著歎了幾口氣兒,像是緬懷著那位大姐,又像是感歎著她沒見到新中國的好似的!
這時,知青們便響起高昂的口號聲:“不忘階級苦!牢記血淚仇!千萬不要忘記階級鬥爭!永保無產階級江山永不變色!階級鬥爭一抓就靈!”
聽到安強這話,縮在隊伍末尾的譚貢,心裏揪揪的的難受著。
因為他家就是地主,前兩年他爸爸譚永林被定性為“黑五類”,他也就是“黑五類子女”,他爸爸雖說不像楊白勞那樣的壞人,但是家裏的長工紛紛揭發爸爸。
他們編造了一係列的事情來證明受到譚永林的剝削和壓迫。
之後譚家的大院被砸,東西也被搶走了,爸爸和媽媽還總是被拉上台,讓人批(鬥)教育著。
譚貢也遭受著嚴重的打擊,從過去的一個吃穿不愁的大家少爺,變成了一個人人喊打的“黑五類”壞分子,連他的心上人也與他劃分界限,離開他嫁人去了!
這些變故讓曾經有些天真浪漫的譚貢,變成了一個沉默寡言的年輕人,他更是為了減輕家裏人的負擔主動要求下鄉。
一旁的譚貢沉浸在思緒中不可自拔,默默地跟著隊伍前進。
山路高高低低,時而爬山,時而下山,譚貢感覺顛的自己小腿肚子生疼,腳底板在這些日子的行走中也被磨得起了水泡,現在火辣辣的,難受極了。
但是他不能訴苦抱屈,因為他的身份不允許。
如果稍微露出那麼一絲的委屈,那麼可想而知,周圍這些知青們就會對他嚴加批評。
比如,黑五類子女果然是吃不了苦的,就該讓你們嚐嚐過去人民受的苦...
看到大家有些疲憊,安慶昌便開口道:“先休息10分鍾,一會在繼續走。”
終於到了休息的時候,但是這冰天雪地土都凍的結結實實的,山裏的雪還沒有開化,也沒有地方坐下來休息。
知青們雖然穿著棉大衣,可沒有熱水喝,一陣陣寒冷的風吹過,他們渾身發冷顫唞,臉上不時生出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