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說愛你的時候,我的心才真正的自由。就像候鳥不用再遷徙,心不再需要藏匿和漂泊。因為太幸福了,幸福得我時刻都有失去你的恐懼,每日都小心翼翼,每個時刻都倍感珍惜。”
安蕾轉過頭問,“夠了嗎?還需要更多嗎?”
符千陽一副請君繼續的樣子,表現得很淡定。是的,他不相信,這一切都是假象,安蕾不可能不愛他,不可能視那些在一起的日子如垃圾一樣,想丟棄就丟棄。
安蕾心下一狠,是你逼我的……
她抓起那陌生男子的手,放在胸`前,眼裏泛起帶紅的晶瑩,“你感覺到它了嗎?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隻需要記著,隻要它還在跳動,我對你的愛就不會停止。”
符千陽眼裏的悲傷最終化成怨憤,他冷冷地看著安蕾,他的真心,就這樣像破鞋一樣地拿出來嘲弄。他以為他準備好了,他以為他有足夠的心胸,他的智商告訴他此時的安蕾做的任何事情都不是出自她的真心,一定有原因讓她變成這樣,可是他還是傷到了,還是疼了,他沒有辦法再麵對這樣的傷害,沒有甩下任何話,他轉身走了。
還沒有等到符千陽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人群裏,安蕾就已經撐不住了,她順著光亮得能照出人影的牆慢慢地滑到地上,把頭埋在雙臂裏,雙肩不停地顫唞,隱忍的抽泣。
剛才被告白的帥哥站在一旁不知道是要離開還是安慰她,心想如果真是遇上是整人節目的,這也有點過了。
過往的人側目看他倆,儼然像一對在吵架的小情侶,誰能看得出他其實原本也是路人甲。安蕾柔弱抽[dòng]的雙肩讓男子心生憐惜,加上現在路人看他的眼神已經有幾分責怪,要是自顧自地走了,心裏也有不忍。
他伸出手來:“我叫鄭浩,鄭成功的鄭,浩瀚的浩。很高興認識你,嗬嗬。”
安蕾抬頭看了他一眼,依然止不住抽泣。說不出話來,安蕾把淚臉埋進手臂裏繼續哀悼戀情的消逝。
電梯上上下下來回不知多少趟,鄭浩靠著牆站累了,索性挨著安蕾坐下,一邊做自動遞紙機。為什麼要留下來,似乎沒有特殊的理由,也許隻是好奇她還要哭多久,她能有多少淚水要流。
終於紙巾用完了,安蕾把袖子也抹濕了,她起身進了轉彎角的衛生間。坐在馬桶蓋上,安蕾又在狹小的空間裏好好哭了一陣,才擦擦眼淚出來。
她在洗手池洗了把臉,抬頭從鏡子裏看到鄭浩,嚇了一跳。
“還沒走?”她第一句問。
“你怎麼在這?”她第二句話問。
然後她看到又有一個男士進來,才發現這的擺設有些不一樣,進錯洗手間了,安蕾尷尬地趕緊鑽出來。
安蕾掛著兩隻紅腫的眼睛漫無目的地走了幾個街口,腦海裏盡是符千陽轉身前那碎心的表情,鄭浩悠悠跟在她身後,抱著她的兩個箱子。
走了好一段路,安蕾才發現後麵跟著人,安蕾問他,“你怎麼還跟著我?”
“你的箱子。”他把箱子抬了抬。
“扔了吧。”安蕾有氣無力地揮揮手。
從夕陽西下走到華燈初上,再到燈紅酒綠,安蕾從饑腸轆轆到腸胃麻木。鄭浩似乎遞給過她麵包之類的,但她不理任何人,也不想吃東西。
這樣的夜晚顯得特別長,安蕾感覺過了一個世紀,可時間才到20:40,她逛到一個酒吧門口,猶豫了一下,走進去。酒吧裏的音響震撼著人心,安蕾卻沒什麼感覺。買了瓶酒她找個邊遠黑暗的角落坐下。沒一會,鄭浩就坐到她身邊。安蕾看了他一眼,眼中有些疑惑,但迅速被哀傷淹沒。
“‘你是我的太陽,我的重力,我無法再到別的地方去’!”鄭浩表情誇張,扯著嗓子喊。
安蕾瞟他一眼,繼續喝杯裏的啤酒,不搭理他。
“‘因為太幸福了,幸福得我時刻都有失去你的恐懼……’”鄭浩學著她的腔調。
安蕾一仰頭把杯子裏的酒幹了。重重地放下杯子,伴著酒吧裏的搖滾聲安蕾又哭了起來,隻是這次沒有人再側目看她,她的哭聲淹沒在閃耀的鐳射燈光中。
鄭浩有些過意不去,原本以為這樣的玩笑會引起安蕾的憤怒,讓她轉移注意力,緩解一下悲傷或者發泄一下,可惜適得其反,她更傷心了。
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安蕾終於醉了,酒吧裏的音樂越來越柔和,閃動的人影也變得模糊,鼓聲敲打著她麻木的心髒,漸漸地失去了意識。
她似乎吐了,又似乎沒吐,或者一直在吐隻是吐到了沒有東西再可以吐,隻好不停地幹嘔。
醒來的時候安蕾頭疼欲裂,如果不是被頭疼疼醒的,她應該仍然醉生夢死中。
自己睡在幹淨的酒店裏,擺設都頗有講究。看了看旁邊,還有張長沙發。洗手間裏傳來水聲,安蕾突然緊張起來,小心髒怦怦亂跳,如果裏麵的人是符千陽——此時脆弱而筋疲力盡的她竟如此想見到他又害怕見到他。可惜,從裏麵出來的是鄭浩,一邊擦手一邊坐在對麵的沙發上,問她,“醒了?”
安蕾喝醉了有點斷片,但還是記得這個人的,摸摸自己身上的衣服,還是昨晚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