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她很可能會因為高興而瘋掉了。
“你醒了,太好了,千陽你醒了!”安蕾手足無措的不知道是應該握著他的手還是捧著他的臉親吻,總之她太開心了,在她生命中就從來沒有達到過這樣狂喜的程度,雖然她想過千百次符千陽醒過來的場景,但這樣幸福的事情就真的這樣毫無征兆地發生了,她興奮到一時沒法消化得了。
“說說話呀,千陽,說說話,”安蕾聲音都在顫唞,“跟我說這不是夢,是真的。”
符千陽伸手輕輕掐了安蕾的臉一下,沒有多大的勁,而且他的手皮膚很蒼白,他問,“疼不疼?”
不疼,但安蕾能感覺到他活生生地的手。
管不了這麼多了,安蕾撲進他懷裏,聲淚俱下。
因為躺了一個月,靠靜脈輸入營養,符千陽變得挺瘦弱的,安蕾抱著他,感覺他身上盡是骨頭,突然總算想起了什麼,她問,“你有什麼不舒服嗎?”
“感覺有些累。”他說。
安蕾很快地吻了他一下,說“等一會,我去找醫生,你等著,我馬上就回來。”
安蕾站起來的時候有點猛,就感覺兩眼一黑,但她顧不了這麼多,她有點控製不住自己的腳還是在奔跑,她跑到護士台,還沒來得及說話就一頭栽倒下去。
由於過度興奮和長期的疲憊,安蕾暈倒後又進入睡眠狀態,她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4個小時。
她從床上翻身起來,什麼都不管趕緊往符千陽的病房跑。在走廊看到病房外沒有人,安蕾覺得奇怪,難道其他人還不知道他醒來了?
她跑到門口,看到病房裏一個人也沒有,病床收拾得整整齊齊,被子四四方方折疊放在床尾。
也許是病情好轉,所以換了病房。
安蕾跑到護士站。問“你好,請問2010號病房的患者到哪裏去了?”
護士眼都沒抬,說,“死了。”
安蕾笑道,“你搞錯了,2010號病房,符千陽,今天剛蘇醒來,他是不是換去別的病房了?”
護士不耐煩地說。“他在這睡了一個多月了,還有人不認識他嗎?今早上剛抬出去。”
安蕾不高興了,沉下臉說。“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不能這樣詛咒人的。”
護士看著電腦,點了幾下鼠標,然後把顯示器轉過來給安蕾看,“這裏,看見沒?符千陽,呼吸衰竭。時間是淩晨四點。家屬今晨一早就過來把人抬走了。”
安蕾看到顯示器上的字,頓時變了臉,她把顯示器推到地上,大吼,“騙人!你為什麼要騙我。今天他醒來,還對我笑。怎麼可能死了,你騙人,你騙人!”
小武在電梯裏就聽到了安蕾的聲音,電梯門一開,他就衝上來從後麵抱住安蕾,“安蕾,你冷靜點!”
安蕾的手還沒有被控製住,她把護士台上的文件、夾子、花籃、指示牌統統掃到地上,“告訴我他在哪!你們為什麼要把他藏起來!為什麼”
小武緊緊地抱著她,不讓她動彈,不停地說“冷靜,安蕾,冷靜點……”
安蕾轉過身來,抓住小武的手臂,“小武你告訴我,她們為什麼要騙我?”
“她們說的是真的。”小武臉色沉重。
“不可能,”安蕾一步一步往後推,她搖頭,“不可能,早上他醒了,他對我笑,隻不過幾個小時……”
“那是……回光返照。”小武慢慢走上前想靠近她。
“你也騙我?”安蕾已經哭出聲來。
“安蕾你冷靜點,先跟我回去。”小武伸手想抓住她。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帶我去見他。”安蕾總算恢複些理智。
“你會見到他的,現在不行,你先跟我回去好嗎?”
“不!不!”她瘋狂了,崩潰了,絕望了!她不相信,不接受,她寧可讓自己瘋掉也不要麵對千陽這樣從她生命中溜走。
護士拿來了鎮靜劑,小武上來抱住她。當液體進入她的身體,她漸漸失去力氣癱倒在小武懷裏,覺得眼皮好重好重,渾身都痛,還有心,好痛。
她醒來時小武坐在她床邊的凳子上歪著腦袋閉目休息,她坐起身來,小武就睜開了眼。
看到她要把手上的輸液管拔掉,小武趕緊站起來抓著她的手製止她。
還沒說話,她的眼淚就斷了線般落下來。
小武輕聲對她說,“千陽沒死。”
安蕾猛抬起頭,吸了吸鼻子,擦把淚,問,“沒死?那他在哪?”
“你現在還不能見他。”小武遞給他一張紙條,上麵的筆跡安蕾認得,確實是符千陽的,隻有五個字:聽小武的話。日期是當天。
三天後,符千陽的葬禮,草草過場,簡單低調,排場小得令人匪夷所思。後來這樣樸素的葬禮被解釋為因為唐家人無法承受痛失繼承人這樣的痛苦煎熬,隻能讓他匆匆下葬。
葬禮上甚至沒有向遺體告別的這一環節。
小武一直對安蕾說,符千陽沒有死,但卻始終不讓她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