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龍雪蘊又羞又憤,疾步跑回龍氏宗府,誰知一進府門,卻跟一個人差點撞在了一起。她趕忙抬頭一看,隻見祖父龍遠圖正嚴肅地望著自己,而旁邊還站著一位衣著華貴卻身矯體健的美麗少婦,而她正盈盈微笑著,端詳著自己。
“雪蘊,女孩子家,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武略大會將近,不去好好準備,卻穿成這個樣子招搖過市……”龍遠圖皺著眉頭,嗬斥著最心愛的孫女,然後轉過頭,看了身旁的那位美婦一眼,對龍雪蘊說道,“還不快快見過你紫兮姑姑?”
“紫兮姑姑?龍紫兮?”龍雪蘊臉se一怔,繼而趕緊拜倒在地,麵露驚喜的神情,參拜完畢便站起來,湊到龍遠圖耳邊,私語片刻。
“哦……”龍遠圖聽完,時而欣喜,時而略皺眉頭,待龍雪蘊說完,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紫兮呀!”龍遠圖對龍紫兮說道,“雪蘊這孩子曾許下大願,如果哪家公子能在一刻之內拔下她頭上的玉簪,她便招此人為婿,然而雪蘊武藝jing湛,好久都未能如願,不想今ri有一英俊少年,拔下了她頭上的玉簪。”
龍紫兮聽了,也是嗬嗬一笑,趕忙說道:“噢,那就是說雪蘊侄女終於遇到如意郎君,可喜可賀啊!”她看了看這舉止乖張卻芳華絕代的龍雪蘊,說句實話,這嬌柔嫵媚又身懷絕技的龍雪蘊倒是很合自己的胃口,跟自己年輕時候也頗為相像。
“哈哈哈……”龍遠圖哈哈一笑,繼續說道,“你可知這拔下蘊兒頭上玉簪的少年是誰?哈哈……”
龍紫兮麵露疑惑之se,不解地凝視著龍遠圖,心裏卻莫名其妙地突突跳了幾下。
“他就是令郎項淳項公子啊!”龍遠圖依舊笑著說道,看來,他對龍雪蘊這次招婿非常滿意。
龍紫兮驟然一驚,臉se瞬間變得蒼白,她心裏暗暗罵道:果然是這小畜生,見了美se就忘了原則,季莞姑娘又不比這龍雪蘊差到哪裏……惹下這亂子,如何向季氏和龍氏交代……看我回去不好好教訓你!
但她在龍遠圖麵前又不能表現出來,且不明情況,隻好訕笑一聲,說道:“伯父,淳兒這孩子頑劣不堪,沒個正經,我還是先回去問明情況,別因此耽誤了雪蘊侄女。”
龍遠圖捋著長須,微微含笑說道:“好啊,不過,我可是聽說過淳兒相貌不俗、文韜武略、智勇雙全,那可是項氏一等一的才俊,如果你沒意見,那這次武略大會以後,就可以考慮給他們二人籌備婚事了。”
然後他扭過頭去,看著自己心愛的孫女說道:“是不是啊,雪蘊?”
龍雪蘊羞澀地低頭一笑,扭動纖腰,掩麵向後堂跑去,邊跑便想:哼,死項淳,拔了姑nainai的玉簪,就得娶我過門……
龍紫兮無話可說,當下告辭出來,心煩意亂地向負責武略大會的部族長老會走去。
……
武略大會終於開始了,按照慣例,像這種五年才舉辦一次的、有關江東遺族二十歲以下才俊們前途的大賽事,簡直相當於江東遺族新一代的cheng ren禮,當然要隆重地舉辦一個的典禮,除了拜祭祖宗凝聚人心,部族長老們還要在這些才俊麵前一一露麵,再講上幾句熱情洋溢的話,鼓舞一下士氣。
按照慣例,這樣的大型典禮都在楚國城往南十五裏的虞山之下舉行,虞山並不是很高,山勢也很平緩,但地形卻很複雜,風格多變,山上林木茂盛,野獸繁多,是住在楚國城的江東遺族高層平時行獵的地方,駐守在楚國城的江東三營士兵也時常在這裏cao練。
各地來參加武略大會的各氏族才俊大約有近三萬人,浩浩蕩蕩地從楚國城中湧往虞山腳下的一個高台之下,在這個重要的ri子裏,所有的人都騎著高頭大馬,穿著最好的鎧甲,手執最順手的兵器,每個人都jing神抖擻、朝氣蓬勃,都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麵展示出來。
項釗身穿盛裝,威風凜凜地站在高台之上,麵se鄭重地望著台下這些甲胄一新、兵戈鋒利、鬥誌昂揚的新一代才俊們,心中感慨:“又一批最優秀的年輕人要為部族效力了……”在他的身後,坐著九大氏族的族長,族長的後麵,則站著籌辦這次武略大會的長老和執事們,項淳的母親龍紫兮也在他們中間。
“你們還記得先祖遺命嗎?”項釗伸出雙臂,對著台下的近三萬名江東才俊大喊。
“記得,先祖遺命,永世不忘!”台下齊聲高呼,振聾發聵。同時四周鼓角齊鳴,彩旗飛舞,人歡馬叫——很明顯,這應該是提前進行過某種程度的排練。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項釗又一次大喊,比剛才那一聲似乎更加中氣十足。
“努力!努力!努力!”三萬張口再次齊聲高呼。
項淳騎著雪玉麒麟駒,銀甲白袍,高舉方天畫戟,也跟著呼喊了兩聲,他每次聽到“先祖遺命”就覺得好笑,這個口口相傳了一千多年的“先祖遺命”,對他來說已經沒有多少神聖感了,隻知道這不過是一個虛無縹緲的理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