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花的和尚(1 / 2)

在和尚還是小和尚的時候,人們看到他日日穿越在花叢,蹲在花下,以為他心必有所屬,塵緣未了。看到他癡癡在花下笑的樣子,人們還會暗地裏笑他,以至於到處都流傳著關於他的“花癡”的故事。還有好事的人打聽“她”是誰,“她”該是多好的人兒居然讓他這麼迷戀。有人問他他也不說,隻“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地笑,到後來人們也不再問他,反而想,就算他修的是“花”緣,俗話說“是心即佛,一朵花裏有一萬個佛陀”,他願意修就是好的。

等和尚成了老和尚的時候,人們再去他的房間時,仿佛聽到了另一種味道,一種特別的香,一種特別的味道,一種仿佛永遠是春天的聲音。別說走進去了,就是從他的窗台走過,就仿佛走進春天的山穀間,聽到各種啪啪的花開的聲音。這些聲音摞著聲音、聲音疊著聲音,像是懶洋洋的鞭炮,又像是豆子在鍋裏爆開的聲音。現在寺院裏的和尚都願意往老和尚屋裏跑,他們跑到那裏不是說話,是坐在那裏靜靜聽花開的聲音。老和尚看到有人來,也不客氣,高興的時候就將床頭的書都擺開來,將箱子裏的書都擺開來,這樣花開的聲音就大多了,花也開得多了,仿佛一千朵一萬朵花連綿不斷地開,聽到這聲音老和尚笑,小和尚也笑,大家都笑。特別是冬天,大家更是天天聚在老和尚的房間裏,那是聚在春天裏的感覺。

又一年春天到了,一天,老和尚執意要出去,說他聽到牡丹花開了,他要看看去,記下來,不然他就記不到這麼新鮮的聲音了。天一亮,他就拉著徒弟上山了,一走出門,他就高興地喊:“我聽到了!我聽到了!”一不小心,腳下絆了一跤,老和尚摔倒在地上了。

這一跤摔得可真厲害,老和尚雙眼一黑,倒了下去,半天,他才睜開眼睛。他還沒有來得及轉頭呢,就感到有人像老鷹抓小雞一樣抓住他,同時大聲喊:

“公子,您沒事吧?”

老和尚怔怔地看著這個攙扶著自己的小夥子,心想,這是誰呀?我沒有這樣的徒弟呀?我的徒弟應該是光頭有戒疤的,怎麼這個人滿頭長發呀。他又轉頭一看,看到自己躺在一個富麗堂皇的大床上,被子還是紅的,紅被子上花團錦簇,還有一個大大的“喜”字,又朝外一望,看到窗外金碧輝煌,亭台樓閣隱約其間。老和尚急得直拍腦袋,這一拍又怔了,原來他竟然有了頭發。哎呀,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原來,在老和尚摔死的一刹那,他的靈魂也跌了出去,靈魂一跌一躍一飛,居然撞到了一個剛剛摔死的公子身上。他稀裏糊塗就鑽了進去,鑽進去轉身一看,不擠不寬正合適,於是,他就穿著這個公子的皮囊,接受他不知道的生活。

見公子醒來,他的那些妻妾們歡天喜地地圍了上來,有的小心問他的感受,有的噓寒問暖,有的抓住手不放,眼怔怔地直流眼淚。老和尚不知道怎麼辦好,屋裏彌漫著脂粉氣,周圍的溫暖和華貴的裝飾讓他非常不習慣,他隻好閉著眼睛想象那花開的聲音,但是周圍實在太亂了,花開的聲音怎麼也聽不到,他閉著眼睛直歎氣。

在和尚還是小和尚的時候,人們看到他日日穿越在花叢,蹲在花下,以為他心必有所屬,塵緣未了。看到他癡癡在花下笑的樣子,人們還會暗地裏笑他,以至於到處都流傳著關於他的“花癡”的故事。還有好事的人打聽“她”是誰,“她”該是多好的人兒居然讓他這麼迷戀。有人問他他也不說,隻“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地笑,到後來人們也不再問他,反而想,就算他修的是“花”緣,俗話說“是心即佛,一朵花裏有一萬個佛陀”,他願意修就是好的。

等和尚成了老和尚的時候,人們再去他的房間時,仿佛聽到了另一種味道,一種特別的香,一種特別的味道,一種仿佛永遠是春天的聲音。別說走進去了,就是從他的窗台走過,就仿佛走進春天的山穀間,聽到各種啪啪的花開的聲音。這些聲音摞著聲音、聲音疊著聲音,像是懶洋洋的鞭炮,又像是豆子在鍋裏爆開的聲音。現在寺院裏的和尚都願意往老和尚屋裏跑,他們跑到那裏不是說話,是坐在那裏靜靜聽花開的聲音。老和尚看到有人來,也不客氣,高興的時候就將床頭的書都擺開來,將箱子裏的書都擺開來,這樣花開的聲音就大多了,花也開得多了,仿佛一千朵一萬朵花連綿不斷地開,聽到這聲音老和尚笑,小和尚也笑,大家都笑。特別是冬天,大家更是天天聚在老和尚的房間裏,那是聚在春天裏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