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朝食時間,禾司馬叫人捧出吃食來,隻以常席招待了三家子侄一番。三家吃得食不下咽,吃完了朝食,三家繼續跟禾司馬喝茶清談,鐵了心要等到理王“有空”。
三家子侄都未出仕為官,但他們代表的是三個家族,不容輕慢,更不容小覷。宛雁能夠平安熬過危險,讓羽鴻略略消了些火氣,人也清醒了一些,知道自己昨晚一氣之下把李妃關進雜物間,做得太過火了,但想到宛雁被李妃活生生打殘打廢了,若不是自己來得快,還差點被打死,他心頭那股火便消不下去。
一大清早,三家人就各找理由前來拜訪,羽鴻自然明白,他們都是來替自家小娘子撐腰的,要跟自己清算縱奴壓主的帳。
羽鴻在宛雁又用了麻沸散暈過去之後,便回屋草草梳洗了一番,吃了朝食,便想召單正來商議對策,看怎麼打發三家。不想下人回說單大人去戶籍司去了,不知多久能回府。明明叫單正抓緊查王府失竊案,單正卻跑到戶籍司去了,他跑去戶籍司幹什麼?
主奴尊卑有別,這是千萬年流傳下來的規矩,自己一怒觸犯,羽鴻心頭也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該如何打發三家人的興師問罪。於是,羽鴻便想,要不要先把李妃放出來再說?關她一個晚上,掃了她的顏麵,便當是對她魯莽行事,擅動府杖的懲誡?可是,羽鴻又分明知道,李妃並不是魯莽行事,她的目的就是要杖殺宛雁!
想著人家想殺自己喜歡的人,而自己卻不能光明正大地給喜歡的人撐腰,不但不能把那凶手怎麼樣,還要對凶手的族人服軟陪禮,羽鴻就噎不下這口氣。
其實,這種情況在安國十分普遍。男主子對娶回家來的正妻隻有敬重,卻把感情給了侍妾通房這些地位低下的奴婢,正妻隨便找個借口把侍妾通房們殺了,男主子們往往吭都不吭一聲。倒不是說男主子就怕了正妻,而是因為主子對奴婢有生死予奪的權力,男主子若是護著奴婢跟正妻對抗,那就是縱奴壓主,是會被世人譴責的,反正自己鍾意的奴婢已經死了,就不要再平白落個縱奴壓主的惡名了,還是知趣一些,不吭聲為好。
正在羽鴻猶豫著要不要先把李妃放出來時,李妃跟前的貼身婢女白蘭求季初五代為通稟求見。羽鴻看見白蘭,嚇了一跳,隻見白蘭兩隻眼睛哭得通紅腫大,而白蘭隻是奉命向羽鴻帶句李妃的話:士可殺,不可辱!
羽鴻一聽就冒火了,他並沒有想過要殺了李妃給宛雁報仇,他清楚,這是不可能的事!他隻是想挫挫李妃和其他妃妾的氣焰,給宛雁出口氣就算了,想不到李妃竟然自己提出來了!
什麼士可殺不可辱?那李妃算哪門子“士”?
慢著!羽鴻看著白蘭哭得通紅腫大的眼睛,問:“她……死了?”
白蘭見問,放聲大哭,說不出話來。
轉眼到了朝食時間,禾司馬叫人捧出吃食來,隻以常席招待了三家子侄一番。三家吃得食不下咽,吃完了朝食,三家繼續跟禾司馬喝茶清談,鐵了心要等到理王“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