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手……”
羽鴻趕緊把手伸進錦被下,輕輕握著宛雁的手,隻覺得宛雁的手冷浸浸的,那手上的傷也硌得他心痛萬分。宛雁手上的傷,是昨夜關山月受到杖擊時,不願意求饒哀嚎,自己咬出來的。
宛雁手上沒力,不能反握住羽鴻,心下悲傷,說道:“鴻郎,如果……以後,奴家不再是奴家,一時失控,要打你殺你,求你千萬記著今日之誓,求你手下留情一二。”
羽鴻道:“你打我殺我罵我怪我,我都是歡喜的。”這話並不是調情,一句一句都發自他的肺俯。宛雁傷情忽然惡化,活不到天亮,他想,宛雁就要去了,以後,他便是想求著宛雁罵他嗔他打他殺他,也是不可能了。
這麼長的時間,一直魘住關山月,對宛雁來說,消耗極大,宛雁也覺得虛弱難受之極,可是她想趁著這個機會,把自己心頭想說的話,都告訴羽鴻,她怕錯過今次,以後再也找不到機會了。她想笑,卻又控製不了臉上的肌肉,隻唇角淺淺勾起,露給羽鴻一個淡淡的微笑:“鴻郎,奴家……想、想回鑒中。”
先前聽宛雁對千菱說什麼回鑒中,他還不明白是什麼意思,這會兒親耳聽見宛雁說要回鑒中,羽鴻忽然醒悟了過來:宛雁是想死後歸葬鑒中?羽鴻非常堅決地承諾:“我一定護送你回去!”他甚至明白了宛雁為什麼要那麼上心地操練千菱和小山,她是想把她們的身體操練好了,才好讓她們把她的棺槨萬裏迢迢地運送回鑒中啊!他想,其實,就算沒有這場突如其來的杖擊,宛雁也知道自己活不長久,因此一早就在準備自己的後事吧?
雖然宛父宛母和宛家其他人都葬在了鳳都城南的空冥山,但那是宛家突遭劫難後,勉強選的埋骨之地,並不是宛家的祖墳。宛雁那麼心心念念地想回鑒中,也許,宛家的祖墳在鑒中?畢竟在一百三十多年前,這世上還沒有淩國,隻有統一的安朝。
宛雁倒覺得有些詫異了,怎麼自己說什麼,羽鴻都答應著呢?尤其羽鴻那麼堅決地答應,送她回鑒中,她心頭更是過意不去。回鑒中,是關山月的心願,宛雁隻是想提前幫關山月說出來,讓羽鴻事先心頭有數。宛雁心下感動,拚命控製著手指,微微彎曲了一下,想要反握住羽鴻,實在是力有不逮。
倒是羽鴻感覺到宛雁的手指在動,趕緊道:“你手上有傷,不要亂動,莫碰痛了。”
關山月也很驚訝,想不到羽鴻會答應護送宛雁回鑒中。她知道宛雁說回鑒中,當然是幫自己說的,而羽鴻答允的也是宛雁,不是自己。可是再如此,對羽鴻來說,淩國是敵國。作為安國的梁州軍統帥,羽鴻不知率軍殺過多少淩國人,不管是在淩國朝堂還是淩國民間,都不知有多少人想殺了這個敵國的七皇子理郡王羽鴻報仇,羽鴻若想護送宛雁去淩國鑒中,這一路,步步凶險,隻要身份暴露,立即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嗯。”
“你手……”
羽鴻趕緊把手伸進錦被下,輕輕握著宛雁的手,隻覺得宛雁的手冷浸浸的,那手上的傷也硌得他心痛萬分。宛雁手上的傷,是昨夜關山月受到杖擊時,不願意求饒哀嚎,自己咬出來的。
宛雁手上沒力,不能反握住羽鴻,心下悲傷,說道:“鴻郎,如果……以後,奴家不再是奴家,一時失控,要打你殺你,求你千萬記著今日之誓,求你手下留情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