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知道。妾身說過了,無論殿下想迎娶誰,都與妾身無關。妾身不會討好誰,也不會為難誰。”宛夫人一句話就把該說的話全都說完了。
羽鴻苦笑:“本王以為,夫人對關娘子,會特別一些。”雖然他沒告訴宛夫人,關娘子就是宛雁,但是,元月十七那天,她帶著關姬去空冥山祭奠宛父宛母,他以為宛夫人多半已經猜到了關娘子的真實身份,不然,世上哪有長得如何相似之人?不然,宛夫人怎麼會帶個外人去祭奠她父母?
宛夫人頷胸端坐,淡淡一笑,帶著些微嘲諷地反問道:“殿下這話,說得真好笑,妾身為什麼就該對那位關娘子特別一些?”
關雁初入府,宛夫人不是邀約過她,到寄嵐水院喝茶麼?宛家忌日,宛夫人不是帶著關雁去祭奠了父母麼?當關雁被凍在寒風中時,宛夫人不是為她蓋上一層衣麼?
這些難道不算宛夫人對關雁的特別之處?但是,羽鴻不能直接說出來,隻得默默地喝那寡淡無味的茶。
所謂長姐當母,宛家已經被滅門,羽鴻想迎娶關雁,自然要征求宛鶯的意見。再說,宛父宛母才新喪兩年,關雁應該依禮守製三年,不可婚嫁的,羽鴻現在就想迎娶關雁,更要征得宛鶯的同意,最好由關雁的親姐向關雁提起這門親事。想不到,宛夫人完全不接招。
羽鴻又陪著宛夫人坐了一會,沒話找話地叮囑她保重身體,照顧好軒兒。宛夫人淡淡地端坐恭聽著,連“嗯”都不“嗯”一聲,讓羽鴻覺得極是無趣。
臨走的時候,宛夫人一直把羽鴻走到寄嵐水院門口。羽鴻都走出去老大一段了,回頭一看,見宛夫人還站在門口,張望著他離去,他向她笑了笑,又揮揮手,讓她回去。
羽鴻沒由來地覺得心頭有些惆悵。他知道宛氏是個很好的女子,極其聰慧,並且極善決斷。他知道,她曾對他用過情,隻是那時,他確實沒有開竅,因此沒有回應她同樣的溫柔。宛氏一發現他無意於她,立即就冷淡了跟他的關係,她跟他相敬如賓。
幸好就在新婚那幾天,宛夫人便有了身孕,並順利生下理王長子,不然,羽鴻跟她的關係,隻怕就是熟悉的陌生人吧。對這樣一個堅強,獨立,冷靜,理智的女子,羽鴻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愛惜她。
其實,羽鴻所娶四妃都不是他喜歡的類型,大約正因為不是他喜歡的類型,才使得他一直沒有開竅,一直不解風花雪月。
宛夫人等理王走得看不見了,才慢慢回轉她的寢殿淺榭。一邊的田姐兒問:“元娘,真要讓四娘嫁給理王?”
宛氏沒有回答,淡淡地一路走回去,才說道:“四娘早已經死了,莫要再在我跟前提她。”
“關娘子不是四娘啊?”田姐兒覺得自家主子對關姬的態度忽冷忽熱,讓她摸不著頭腦,連關姬到底是不是四娘,她都沒搞明白。田姐兒一邊嘀咕,一邊手腳麻利地把理王喝過了茶盞收了下去,又嘀咕道:“咱們又不是沒有好茶,次次都給殿下喝殘茶……幸虧他喝不出來。”
“妾身知道。妾身說過了,無論殿下想迎娶誰,都與妾身無關。妾身不會討好誰,也不會為難誰。”宛夫人一句話就把該說的話全都說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