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從她身邊跑出去請瞿大夫，惡狠狠地瞪了汪嫂一眼。汪嫂靜靜地站著，傾聽著院子裏的動靜，她聽見千菱在忙碌了一陣後，問：“出什麼事了？她對你做什麼了？”汪嫂沒聽到關雁的回答，隻是不斷地又咳又喘，聽那喉頭的痰響，象個瀕死之人。
汪嫂跟了關雁半年多了，素知關雁身體雖然羸弱，性子卻極剛烈，行事大氣磊落，待人真誠仗義，從不狗眼看人低，跟她的關係亦友亦仆，她覺得關雁跟其他主子相比，最與眾不同的地方是，關雁象一股明媚的陽光，呆在她身邊，就讓人覺得溫暖，讓人不知不覺地便會喜歡。聽見關雁一聲遞一聲地倒氣，她亦覺得心頭戚戚。
不一會兒，小山就帶著瞿大夫過來了，看汪嫂還站在門邊，惡聲惡聲地道：“怎麼還不滾？沒聽到娘子的話？”隨後，訪露榭的小丫頭們進進出出，取藥，熬藥等等，忙成一團。
汪嫂又在門外站了許久，站得她雙腿都僵硬了，旁邊負責守衛訪露榭門戶的老嬤嬤看不下去，想拉她去她們值崗的小棚子裏坐坐，也被汪嫂拒絕了。
天色黑盡的時候，一直住在府兵營房照顧傷兵的柏尋寒急匆匆地趕了回來。經過汪嫂身邊時，隻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想是男女有別，象推拿針炙這些，瞿大夫便不好動手，便特意把柏尋寒叫了回來。
汪嫂一直豎著耳朵聽著院子裏的動靜，一直過了許久，才聽見關雁一聲遞一聲的喘息，慢慢平息了下去，汪嫂才覺得稍稍放下心來。
直到起更以後，才看見小丫頭提著燈籠，把瞿聞送出來。汪嫂趕緊去攔，問道：“瞿先生，關娘子怎麼樣了？”不想她站得久了，雙腿僵直，竟是一個趄赼，往地上摔去。旁邊的小丫頭急忙把汪嫂扶住，這幾個小丫頭，平素都是汪嫂在指揮使喚，她們不敢怠慢了汪嫂。
以前關雁經常帶著汪嫂在外庭行走，瞿聞自是認得，他不甚在意地道：“剛我已經跟千小娘說過了，就是急怒攻心，引得癆症發作。用了藥，又行了針，已經無礙了。以後哇，你們要注意，少惹關娘子生氣。唉，這回是命大，挺過來了……”一邊說，一邊接過小丫頭手裏的燈，自照著路，遠去了。其實，他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單摸脈，關雁的脈象十分平穩強健，可關雁的樣子看著就是一副癆症發作的樣子，他也隻好姑且按癆症發作來診治，倒也有效，可是關雁的脈象，他每診一次，就崩潰一次。
汪嫂想了想，還是覺得應該進去看看關雁，把事情問個清楚。不想，她踏入院子沒幾步，千菱在屋裏瞅見，已氣衝衝地跑出來，幾下推搡，就把汪嫂推出了院子，回身“哐”地一下，把門重重拍上：“娘子叫你們滾！”
“千菱，你讓我進去，我要問問娘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小山從她身邊跑出去請瞿大夫，惡狠狠地瞪了汪嫂一眼。汪嫂靜靜地站著，傾聽著院子裏的動靜，她聽見千菱在忙碌了一陣後，問：“出什麼事了？她對你做什麼了？”汪嫂沒聽到關雁的回答，隻是不斷地又咳又喘，聽那喉頭的痰響，象個瀕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