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警惕的看著能映出人影的牆壁。

宋理拉著他出了電梯間,和擦身而過的鄰居打了個招呼:“秦潔,出去玩啊。”

秦潔點了點畫的誇張的臉,厭惡的說:“那個死老頭子,又叫我去給他長麵子。炫耀女人的男人都是人渣。”

宋理笑了笑:“少喝點酒。”

秦潔哼了一聲:“你們都討厭我滿身酒氣,嫌我弄髒了整個樓道的空氣。哼~”

宋理笑嘻嘻說:“我不討厭酒味,反正喝多了難受的是你。你自己不照顧自己,還等著誰來照顧你啊?”

秦潔忍不住也笑了起來:“去去去,就是你有理!你就是個送‘理’的!照顧你的小動物去吧。反正我在你眼裏還不如一隻野貓。你看到野貓受傷了還能把它撿回家好好照顧,你看到我心裏受傷了,就不管。”

宋理無辜的眨眨眼:“我告訴你了。把自己吃胖十斤,什麼心裏的傷就都是浮雲。你就拚命減肥去吧~”

秦潔笑的扶著電梯門,穿著十八厘米高的高跟鞋站都站不住,嬌嗔:“你就貧吧~”她看了一眼穿著宋理的風衣,站在宋理身邊的瘦小男孩,發出一聲意味深長的笑。

宋理攏了攏半長不短的頭發:“你快去吧,小心那個男人等你等急了。”

男孩低著頭站在宋理身邊,麵無表情的聽著兩個女人毫無意義的對話。

電梯門關上了。宋理拉著他瘦骨嶙峋的小手,慢慢走在蒼白又明亮的走廊裏。走廊的盡頭就是她的房子,掏出鑰匙打開一道棕黑色的防盜門,溫暖的黃色燈光露了出來,綠色的門廳也露了出來。宋理拉著他進了屋,幫他脫掉他身上的風衣。又把他拉到衛生間,擰開出溫水的水龍頭:“你洗把臉,我去給你找件衣服穿。”

男孩乖乖的洗了手和臉。學著宋理的樣子擰了擰水龍頭,水流變大了。於是他反方向的擰了擰,好了。

他看著大落地鏡中的自己,有些迷茫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這的確是自己的樣子,但是為什麼在醒過來之後所看到的一切,自己都沒法理解呢?這到底是什麼地方?這是怎麼回事?

宋理拿著一件柔軟的淺綠色浴袍走了過來,道:“把衣服脫了,穿上這件。我要給你上藥。”

男孩沉默了一下。

或者說,他隻是低下頭。

因為他一直都是沉默的,一直都沒有說話。

他很快就解開了係在腰間的寬布腰帶,脫去了上衣。露出纖瘦而布滿傷痕的身體。他並沒有猶豫,很快的脫掉了褲子。

宋理忽然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因為這個男孩的左腿比右腿短一點,他是個殘廢,發育不全的畸形殘廢者。他的左腿非常細小,隻有正常人一、兩個手指粗細,還有左腳,腳趾長連在了一起。

如果單看他走路的樣子,你絕想象不到他的腿是這樣的奇怪、可怕。

這個男孩走路的時候有一些很輕微的重心偏移,可是這種走路的姿勢不像瘸子,更像是一個正常人的鞋子裏進了一小塊圓潤的石頭,為了避免腳踩在小石子上發痛所以移開重心的樣子。

男孩還穿著一條寬鬆的、用布帶係在腰間的短褲。他坦然露出自己的腿,毫無表情的看著宋理。

宋理把手上柔軟而厚實的浴衣披在他身上,麵色如常,問道:“你的腿走路時會痛麼?”

他點頭,挺拔的站在宋理麵前。

他的眼睛是死一樣的黑色,沒有情感,並不明亮,似乎也沒有生命。

宋理拉著他走進自己的臥室裏。臥室的床上已經鋪上了防水的塑料布,塑料布上鋪著白色的被單,雲南白藥、紗布、雙氧水和其他可能會用到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宋理示意他躺下,溫柔的褪下長及腳踝的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