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理挑眉,大笑,去廚房裏給他拿了一包牛奶。把牛奶倒在杯子裏,放進微波爐裏熱一下。在加熱牛奶的同時,她又拿出一個小碗,在碗裏放上小半勺鹽,倒上小半碗開水。端著牛奶和鹽水的小碗,一轉身就看到小卓一直坐在桌邊。她不疑有他,隻是把牛奶和鹽水端到餐桌上:“把奶喝掉。然後用鹽水漱口三遍。”
小卓沉默的點頭。
宋理自顧自的去洗臉刷牙了。家裏沒有多餘的牙刷,叫小卓用鹽水漱口是最合適的選擇。
她一直都是單身,但她的床是雙人床。床上有兩個枕頭,還有一床雙人被。因為寂寞的時候可以抱著其中一個枕頭,或者大半的被子。更可以在無聊的時候在大床的打滾,而單人床則不行。⑤思⑤兔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
誠然,她是個奇怪的女人。而奇怪的人大多都處於孤獨和寂寞中。
因為奇怪之所以奇怪,是因為與眾不同。在絕大多數人眼裏,與眾不同絕對是一種不可饒恕的過錯。
沾了雲南白藥、雙氧水和血跡的白被單被胡亂的塞進洗衣機裏,白被單下的防水布也掀了起來,露出淡綠色和深綠色格子的床單,綠色藤蔓花紋的一對枕頭。
宋理喜歡綠色,喜歡的近乎癡迷。綠色是生命的顏色,也是腐爛的顏色。
小卓很聰明。他對著未知的一切並不束手無策,更沒有畏首畏尾。他的眼睛在看,耳朵在聽,心裏在學,頭腦在分析。他雖然沒有分清楚這是現實還是夢境,卻已經知道應該怎樣生活。
他學著宋理的樣子洗幹淨杯子,然後擦幹水珠把杯子放回原位。
頗有些遲疑的走向臥室。他並不害怕和女人睡在一起,也不期待和女人睡在一起。隻是還不能相信宋理對自己沒有惡意。任何一個聰明人,都不會在陌生的地方輕而易舉的相信一個陌生的女人。
更何況,這個女人還很漂亮,很有魅力。
漂亮的女人通常不會太好,而好女人通常不會太漂亮。
小卓一向很懂這個道理。一個女人如果有宋理那樣的風韻和味道,又怎麼會善良的幫助別人呢?就算她的確是個善良的人,也不應該隨便的救起一個昏倒在荒地中、又渾身帶傷的少年。
宋理為什麼要救自己?她有什麼圖謀?
宋理為什麼對自己身上的傷視若尋常?她對身上帶傷的人很熟悉?
宋理為什麼允許自己和她睡在一起?她是不是那種喜歡年少男童的怪異女人?
小卓想不明白這些問題。但他有一個辦法可以知道答案,那就是等。
他知道一個人做事,必然有動機。一個問題,必然會有答案。隻要耐心,就能看到動機暴露。
等到動機出現,答案浮上水麵。
宋理穿了一件寬鬆而嚴實的綠色睡袍,已經躺在綠色的床上,枕在綠色的枕頭上。她的頭發半長不短,散在枕頭上。一旁的梳妝台上放著一件淡綠色的文胸,一件深綠色的襯衫和一條嫩綠色的長裙。
臥室裏的燈已經關上了,隻留下床頭一盞散發出黃色柔光的台燈。
小卓遲疑了一下,隨即用一種輕盈矯健如貓的步子的走了進來。
宋理躺在床上對他招了招手:“快點。”她皮膚偏白,有些像是生病的倦容。嘴唇微微凸出,洗去妝容之後很沒血色。這種淡淡的病態,讓她圓潤而嫵媚的五官顯得更美。
小卓的手指掛在浴衣的腰帶上,猶豫著要不要脫掉浴衣。
宋理習慣性的挑起雙眉,然後爽朗的大笑起來:“哈哈哈,別害羞了,我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