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盲你懂不懂?”

常鍵張大了嘴巴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說什麼好,沒有顏色的世界,多淒慘啊。

何律對著常鍵眼中快要溢出來的同情哭笑不得:“沒有完全分不清那麼嚴重,就是不敏[gǎn]而已。色弱還是比色盲好一點的,再說,色盲也總比色狼好。”

常鍵想起來自己前前後後對著老師吹的口哨恐怕也不是一個手數的過來的,頓時對於色狼一說很是慚愧不已。把喝幹了的茶杯放下,常鍵打算回學校了。

“唔,都五點了,我和你一起走吧。”何律把茶杯收了,“你等我換一下衣服,馬上好。”說完何老師就把臥室的門砰一聲關上了。

十分鍾後,常鍵望著新外套新褲子的何老師,不得不對自己的審美觀產生了優越感,不過一想到何律穿這麼精神是為了赴某個人的約,常鍵就有點說不清的滋味:“真的是去見宋老師?”

何律一巴掌拍在常鍵腦門上:“瞎說什麼呢。”

因為是很堵車的時段,兩人坐公交到的C大東門已經快六點,何律有點懊惱,雖說對晚上的見麵不太情願,但遲到確實從來不是何老師的習慣。

“來不及了?”常鍵走進校門就往保安室另一端的自行車車棚走,一會兒就推出一輛嶄新的男式自行車出來,迅速地幾下追上了匆匆走在前麵的何律,“上來。”

何老師猶豫地瞧了幾眼自行車後座,他讀書的時候也是坐過不止一次兩次的,每次都顛得屁股疼。

“你不是趕時間?上來啊。西門是吧,我帶你過去可以節省一刻鍾。”常鍵誘惑他。

何律果然被誘惑了,而且常鍵的自行車大概是為了帶人方便,後座上綁著厚厚一層的坐墊,看上去還是挺舒適的。

等在西門門口的孫誠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當年宿舍的老三坐在一個年輕男孩的自行車後座,還是架著那副淺色又厚重的眼鏡,穿得素氣又幹淨,整個人都淡淡的。

常鍵右腳撐住地麵:“老師下來吧。”抬頭就看見眼前的男人用絕對稱不上善意的眼神望過來。對於莫名的敵意,常鍵毫不客氣地回瞪過去,氣勢絲毫不輸當年用拳腳說話的時候。常鍵這幅樣子,和在職場打滾了兩年,一身西裝筆挺看起來玉樹臨風樣的孫誠,居然也有絲毫不讓的勢頭。

何律看了眼兩個用目光交流的男人,真是覺得頭疼難當:“謝謝了,常鍵。”說完就朝著孫誠走過去。常鍵點了個頭,左腳一使力,自行車已經往前滑行,離開前,常鍵還扔了一個挑釁的眼神回給那個並不認識的男人。

“那是誰?”孫誠的目光指指常鍵已經遠去的背影。

“一個學生,”何律輕描淡寫地回了句,“找個地方坐吧,還是……你想先逛逛校園?”

孫誠沉默了一會兒,許久歎了口氣:“走吧,先去吃飯。”

熟悉的餐館熟悉的菜色,不過不再是宿舍聚餐而已。兩個男人一起吃飯也不過是回憶過去展望未來聊聊現在,何況過去已經不是太經得起觸碰的好話題。

“老三……你就打算在這裏待下去了?”

“這裏沒什麼不好啊,本來就是我的家鄉,而且現在的工作我也挺喜歡的。”何律拿一根筷子把魚肉上的蔥葉一片片刮下來,“我沒你那麼大野心,當初說什麼自己開個公司……”何律笑了一下,“也就是一時衝動的事情,小老百姓何律哪有那個恒心和毅力啊。”

孫誠定定地看著他不斷撥動的手指:“其實,如果我們一起做的話,你知道的,我是不會讓你吃苦的……”

“孫誠。”何律出聲打斷了他。

“我知道了。”孫誠澀澀地停下來,“不過你不覺得現在的工作太屈就了嗎?你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