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佐助同輩的兄長,不像父親母親那般相比較於自己有著太多的人生經曆,但是卻又總是自詡比佐助多了那麼些經驗,想將所有自己覺得好的想法都告訴他,讓他不要犯自己曾經犯過的錯。
期望看到自己的弟弟可以好好的成長,卻又不想他長得太快。
他依然記得,聽到佐助用奶聲奶氣帶著依賴的語氣對自己說:“我最喜歡哥哥了,我要永遠和哥哥在一起。”時的那種欣喜和感動。
看著他從牙牙學語蹣跚學步,純真的大眼裏倒影的都是自己;到如今從忍校畢業戴上護額,有了能夠陪伴他走完一生的同伴和朋友。
佐助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他會認識越來越多的人,他會經曆越來越多的事,慢慢地在為各種各樣的大事小事煩惱的過程中,學會去判斷對與錯,漸漸的離開兄長的攙扶,也可以筆直的行走。
他的眼界會愈發的遠,他的世界會愈發廣闊,甚至哪一天,就超越了自己。直到有一天,佐助也有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然後再用自己積累的經驗,去引導自己的孩子成長。鼬欣慰的同時,卻也發現,在這個過程中,自己在佐助的心中所占的比例越來越小了。
鼬不止一次在這樣看著佐助進步的過程中,如此感歎過,可是今天,他卻不知道怎麼的,就把思路拐到了別的地方。
比如說,當年鳳看著他練習用查克拉爬樹的時候,在想些什麼呢?比如,鳳曾經對他說過的太多話都代表了什麼?
在佐助快要出生那時,哥哥察覺到他心裏的不安,曾經向他承諾,自己會是他心中最重要的存在,佐助不會代替自己,自己也不會代替佐助。
他為此心安,卻在佐助出生後,改變了自己對佐助的看法。他從心底喜歡著佐助,在很長一段時間中,將自己幾乎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投注在佐助身上。
他也曾經對鳳說過,自己最喜歡哥哥,想要和哥哥永遠在一起。
哥哥說,等到將來自己就會有更喜歡的人,愛情和親情是不同的。可是哥哥也向他許諾,如果等到將來自己懂事了,依然想要和他在一起,他會永遠陪著自己。
之後轉眼,他就因為在滅族之夜誤會了鳳的動機,為了保護佐助而刺了他一刀。
前不久,他跟哥哥說,一家人已經從宇智波的族地中搬了出來,現在住在卡卡西家。
哥哥說,搬出去好。◢思◢兔◢在◢線◢閱◢讀◢
全家人都已經漸漸的走出了滅族的陰影,沒有人責怪鳳滅族的行為。可是他卻在卡卡西提出回家的提議時,隻淡淡了說了一句:再說吧。
如今回想起來,鼬覺得,自己和鳳根本就是不同的。
他在和佐助一起成長的過程中,明白了佐助會慢慢改變的事實,理解了自己不會在佐助的心中永遠一成不變,弟弟對他的依賴,一方麵源自對自己的兄長的愛,一方麵也是因為他根本還沒有別的可以去寄托感情的人。
可鳳卻似從一開始就知道,從他說過的太多話裏,都透露出這個消息。
他對自己承諾會永遠守護著自己的同時,也曾經隱晦的表達過他的不安,他總會說,直到鼬不再需要他的那一天。
年少的自己覺得永遠不會有那一天的,哥哥是那麼重要。
直到今天才明白,正是因為哥哥也一天天的看著他在自己心目中的分量一天天變輕,所以才會發出那樣的感歎。或者說,哥哥早就知道,他的目光會被更多的東西和人吸引。
可是,自己也好,哥哥也好,都不會將這樣的話說給自己的弟弟聽。
但至少,鼬希望,自己不會再錯下去。雖然錯過了太多年,也曾經忘記過自己原來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去對尼桑說那些期望自己永遠和他在一起的話。
今日再一次憶起,鼬就決定,不再淡忘。
鼬默默的呼出去一口氣,看著漸漸變暗的天幕,收回自己的思緒。
那邊佐助和鳴人還在激烈的競爭,雖然已經很累了的樣子。
而佐助隨著時間的拖延,也發現了鼬還留在原地沒有動,依然陪在旁邊,心裏不禁多了絲暖意。
佐助不是個心細的孩子,但是麵對自己的哥哥,總是多了份耐心。他感覺得到,在鳳離開家的這六年裏,鼬曾經有過的很大的改變。
一次是在三年前,鼬成為上忍以後,有一段時間鼬變得很是沉默寡言,而且似乎總是心事重重,偶爾他會發現鼬哥哥在自己的房裏,捂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現在想來,鼬大概就是那時候知道鳳將自己的眼睛留給了他的吧,抑或是得知了大哥得了絕症的消息,知道了如今的這些之後,佐助不難推測。
直到前不久,歸來的鼬和卡卡西說他們遇到了大哥,佐助才覺得,那個他所熟知的尼桑,終於回來了。
會在心情好的時候戳自己的額頭,會逼著自己和他一起吃超級甜的三色丸子,會過問自己的修行情況,會時常對自己笑,前不久,甚至久違的背著修行脫力但已經長大的自己從木葉後山往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