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時的他,嗓門大得足以鎮住周雕所有的噪聲,口中發出妙語連珠的言詞吸引著你不能不洗耳恭聽。走路時的他,軀體略微前傾,頗有俯衝進擊架勢,兩腿頻頻交替移動,不由你不緊追緊趕。
他有強烈的氣質,那氣質釀煉出一種貼心的信任。他有奔騰的激情,那激情幻化成一種光明的希冀。他剛步入人生的黃金季節——40歲的男人。
一個普普通通的鄉鎮級負責幹部,也許,在偌大的中國這類職務太平常、太一般、簡直多如牛毛了。是的,倘若是大鵬,即使放在低窪的穀地,也能振翅騰起;扶搖而上,逾越天險障礙,飛達九萬裏淩空。
當他從“山窮水複”的絕路覓尋到“柳暗花明”的境地時,就會有新的“山窮水複”在迎接弛。
主人公的簡曆表擺在筆者麵前:姓名:翟建周。性別:男。
1955年農曆8月30日出生予河南林縣(林州市原先為林縣)城關鎮麒麟台村,大專文化程度。
這張表格的獨特處,是主人公參加工作20年間,工作幾經變動。據悉,每變換一次,他的麵前就展現出一種“山窮水複疑無路”的前景。然,經過他苦具匠心的經營之後,前路便呈“柳暗花明又一村”狀,每至此時,就會有另一個“山窮水複”迎接他的蒞臨。
他還年輕,但豐富的經曆使他早已成熟。
他已屆不惑之年,但跳蕩的心房依然留連於火熱的青春之中。
1993年歲尾,嘯嘯西風剛剛揭開冬的序幕,萬物進入一個默然的靜謐天地,有心人卻是在養精蓄銳,籌劃著新春的出擊。林州市任村鎮黨委書記翟建周接到上級調令,任命他為姚村鎮黨委書記。38歲的他心翻波瀾,難以自己,下意識地回憶,起他的幹部生涯。他由一拿返鄉務農的青年學生成為掙工分的幹部、合同製幹部到國家正式幹部。由公社團委書記、公社管委會辦公室主任、鄉經聯社副主任、鄉政府副鄉長、縣外經委副主任到鎮黨委書記。在他的記憶中,到橫水鄉任副鄉長一幕特別清晰,那是1987年陽春時節,一紙調令把他從毗臨縣城的城關鎮挪動到偏遠貧困的橫水鄉,分工抓鄉裏的企業,當時橫水鄉的企業已陷入癱瘓狀態,總共11個企業,10個已瀕臨倒閉,有人斷言,橫水鄉的工業攤子是個危險的陷阱,誰來抓誰就要陷進倒黴的深井裏,除非這人會印刷人民幣。
翟建周硬著頭皮走馬上任,經過16個月的苦苦經營,這裏的工業竟然起死回生了,當收獲季節即將到來之際,一紙凋令,翟建周出任林縣外經委副主任兼黨總支尉書記。有人預言,林縣外貿是個爛於部的大染缸,這話並非聳人聽聞,當時縣外貿有17名幹部聯名向上級告狀,縣委派了90名幹部的工作組進駐機關,被審查和被逮捕的人員就占全部職工總數的40Y0,機關的經濟效益在安陽五縣中倒數第一。人員關係異常緊張,開會時不是公然指鼻子罵娘,就是摔茶杯、掀桌子,一次有個職工竟然抱起一位副局長從三樓的窗子往下扔。這裏8年沒有調整過住房,8年沒有招收過一名職工,8年沒有發展過一名黨員。
有人說,外貿的權沒有掌握在共產黨手中,因為局長不是黨員。上級有心發展局長入黨,可是一到關鍵時候,總是通不過。
領導班子垮了,人心散了,這是個地道的爛攤子。麵對如此局麵,怎麼辦?出路在哪裏?
麵貿的疑難頑症,翟建周提出了抓改革、抓治理、抓收購、抓效益,在人事問題上最早打破幹部與工人的界線,打破全民工與集體工的界線,改固定工資為效益工資,對下屬公司經理的任用改任命製為聘用製。
經過三年的勵精圖治,縣外貿終於踏入“柳暗花明”的天地。1991年時,年收購額由1988年的300萬元躍為4000萬元,由安陽市五縣中的末位躍為首位,僅此一項工作的變化,即可以窺一斑而見全豹了。
一道難關突破了,又一道新的難關悄然走至麵前,又是一紙調令,翟建周被任命為林縣任村鎮黨委書記,時間是1992年的初秋。
任村鎮,一個又窮又苦,沒名沒利的深山區鄉鎮,沒人願意去那地方,翟建周沒敢正麵把上任村鎮的消息告訴妻子。夜已很靜了,他方找到那雙舊解放鞋,又動手收拾著好久不騎的又粗又笨的加重永久自行車(自到外貿機關上班,就沒怎麼騎過這車子),妻子走過來,好奇地問:“怎麼又拾起這兩件老古董(指鞋和車)?”這時的翟建周覺得,不能再瞞著妻子了,隻好說出要進山工作的秘密。既然進山,當然是老解放鞋耐得山路摩擦,加重車經得住山路磕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