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花幾百億研究這麼個東西,大好的青春做什麼不好呢?哪怕扶老奶奶過馬路都比這個有意義啊!……他第一千次這樣拷問自己的靈魂。
含光就倆字:“不去。”
“我給錢,給錢還不行嗎……”
含光本來已經打算走了,聽到這話,突然頓住,若有所思地看著他,“我確實需要一些東西。”
方向北一拍胸脯,“說吧,要多少?”
含光搖頭:“不是錢。”
……
冬天日短,夜已經悄悄爬滿天幕。路邊一個年輕男人倚著路燈,微微垂著頭,注視手裏的一捧鮮豔欲滴的玫瑰。燈光從正上方垂下來,他的臉埋在一片陰影中,看不清麵龐,隻從身形可見其挺拔俊秀。
即便看不清臉,這樣的身材也是吸引了路人頻頻側目。
何田田下班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她是能一眼認出含光的。隻是,當“含光”和“玫瑰”產生聯係時,她又十分的不確定,於是停下腳步,躲在一棵樹後麵偷偷看他。從這個角度看他,像是看一幅畫。
他抬頭,視線朝她飄來,比獵豹都敏銳。
兩人的目光恰好隔空對視,何田田一陣慌亂。
“過來。”他說。聲音不高不低。
何田田走過去,低著頭不敢看他,目光落在那捧玫瑰上,小心肝兒撲通撲通狂跳。
然而,等了幾乎有一分鍾,也不見他把花給她。
何田田一陣鬱悶,抬頭正要說話,卻發現他的視線停在她的頭上。就那麼看著她,也不說話。
她莫名其妙的,眼珠轉了轉,發覺他其實並不是在看她的腦袋,而是在看她的耳夾。小風今早無意間扣到她頭上的那個耳夾。
何田田摸了摸耳旁的那一團兔毛,這耳夾很暖和。她以為含光感興趣,問他:“你要戴嗎?”
含光伸手摸進她的口袋。她的手也在口袋裏,兩隻手碰到時,她一陣臉紅,小聲說,“幹什麼。”
他的掌心擦到她的手背。然後,他撥開她的手,拿走了她的手機。
一點留戀都木有。
何田田撇了一下嘴角,又問:“你這玫瑰是給誰的呀?”
他修長的手指飛快地在手機上點了幾下,然後把屏幕對向她。
寬大的手機屏幕,字號還特地被他調大了,亮白的背景上鋪著兩個黑黢黢的宋體大字:笨蛋!
還帶標點符號的……
何田田心裏那個酸爽啊。落差太大,導致她無比憤怒:“你——”
“你”字還沒說完,他突然飛快地低頭,用嘴巴擋住她的嘴。含光也是沒辦法,一手拿花一手拿手機,他實在騰不出手來捂她的嘴。
何田田瞪著眼睛,看著他的眼睛。
趁她沒反應過來,他立刻又敲了幾個字。
然後放開她,把手機遞過去。
你被竊聽了。
她看到這幾個字,嚇得身體一震,左右看看,無聲地問他:哪裏?
他指了指她的耳夾。
何田田很有一種把耳夾扔在地上踩個稀碎的衝動。她正要這麼做,含光攔住她,在手機裏輸入:裝作沒發現。
她來不及問為什麼,隻是點了點頭,幾乎是無條件相信他。
於是兩人開始裝作若無其事地聊天。
含光把玫瑰花遞給何田田,何田田接過時心裏隻剩下一小丟丟竊喜,她聞了聞玫瑰,笑問:“哪來的花呀?”
“嗬嗬,垃圾桶裏撿來的。”
“……”
“不謝。”
……特麼你告訴我這天要怎麼聊下去。
當然了,真正有意義的對話是在手機裏。
何田田一邊走路一邊打字,也不看路,含光在一旁摟著她的肩膀,給她當導航。她打了一大段話,終於把耳夾的來路說清楚了,然後問含光:方向北想要竊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