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月姬無所謂地笑笑,這些人都很不喜歡她呢,不過她也有自己的使命,管不著這些人。她轉身想離開,卻聽到誰腳下打了一下滑,她急忙回過頭看去,卻是阮明月,站在旁邊的繁香似乎是扶她不住,阮明月已經斜斜地挺著肚子倒去了。她來不及多想,運起輕功,飛身過去墊在阮明月身底下,懷孕的人身子很重,她被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可是就算她已經如此盡力了,阮明月還是受到不少碰撞,而且情況不容樂觀,月牙白的裙角已是血跡斑斑。
被遺留在後麵的紅玉和錦香才反應過來,驚恐地叫著“來人!”紅玉已經是跑得踉蹌了,她喊著“主子,主子,你怎麼樣了?”聲音裏已是帶了哭腔。
阮明月咬緊了牙,她現在隻有一個感覺,那就是疼,無法抑製的疼,她也看到了被鮮血染紅的裙子,但是她無暇顧及,因為她腦中還有一個更為難以置信的消息。
剛才繁香扶著她往回走,突然不遠處的回廊裏傳來幾個小太監的低語聲,雖是低語,但因離得不遠,總是聽得很清楚的。那些人在討論著不知道從哪裏傳來的消息,可是就算她也不確定,就算她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她在那一刻還是選擇了相信的,還是被那個消息狠狠地給了一擊的。
那些人說,“你們都聽說了沒啊?好像就是在昨日吧,錦國的賢妃娘娘誕下了小皇子,剛生下就被封為太子呢,那賢妃也被冊為貴妃了,真是榮寵無比啊。”
“再怎麼那也是其他國家的,跟我們可沒有關係,等到什麼時候我們的皇後娘娘生了,那才是全國上下的大好事呢!”
“誒呀,你說得對。不過趕快走吧,難道你們忘記了嗎?今天早上太監總管已經吩咐過了,讓我們誰都不能議論錦國的那件事。”
“當然沒忘,可是為什麼不讓說啊,又不是什麼說不得的事!”
“你小子管那麼多做什麼,讓你走你走就是啦。”
“好吧好吧,快走快走。”
就這些話,就讓阮明月很快地失去方寸,頭腦中一片空白,什麼都顧不上了。是啊,她走的時候曲清裳就是已經懷上了的,這個時候生下正是應了景,瑞雪兆豐年,曲清裳的孩子該是很受寵吧,太子啊,剛生下就是太子。看來他當真是忘了她的,現在遙遠的錦國,他們幸福的一家三口,該是幸福地擁在一起,分享著心中滿滿的喜悅吧。
她早該忘了的,她應該是忘了的吧,可是為什麼心中還是那麼痛,不是隱隱的痛,是痛至心扉,痛至骨髓,他真的有另外一個很愛的女人,擁有一個孩子,骨肉至親,她再怎麼羨慕也羨慕不來的。
心弦一鬆,腳下好像就打滑了,那一瞬間,她跌下去的那一瞬間,好像天空又開始下雪了,她多麼希望雪能夠一直地下,下到能夠把她全部掩埋,連人帶心。
“明月,月兒。”是誰急促的喊聲,是誰將她抱起,是他嗎?不,不是他,絕對不可能是他,他在陪著他的孩子,他的妻子,他或許,早已忘了她,幹幹淨淨地忘,一點也無保留地忘。
忘了好,忘了好啊。
很傷心的阮明月本來都打算直接暈過去了的,可是就是有人不想讓她如願。有人一直在掐她的人中,卻又不敢用力掐,她隻能感覺到,卻又不想醒來。可是最後還是不得不睜開了眼睛,睜了眼才看清楚她在什麼地方,正要麵臨怎樣的事情。
剛才一直在掐她人中的其實是一個穩婆,阮明月因為剛才的意外已經導致要早產了,她雖然現在懷孕已經八個多月,但是早產的危險性還是存在的,畢竟一般的孕婦差不多要九個月甚至是十個月才會生產。加上剛才她又是昏迷著的,所以必須要先把她弄醒才行,可是南宮琉玥一直是在旁邊的,穩婆又不敢下死手去掐,才會試探性地去掐,弄那麼久阮明月才醒來。
見阮明月醒來,坐在床邊的南宮琉玥很是激動,他緊緊地握著阮明月的手,“月兒,怎麼樣?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他不問還好,一問阮明月就真的覺得自己痛得快要死掉了,連想問問南宮琉玥為什麼那麼快就來了都給痛得忘記了。她沒生過孩子,也沒見別人生過孩子,隻是傳說中的一直都是,那很痛,很痛!簡直是不能忍受的痛!
她反握住南宮琉玥的手,“好痛,真的好痛。”然後她問了一個自己有生以來最愚蠢的問題,“琉玥,我是不是快要死掉了?”
南宮琉玥眉毛一擰,眉心皺得像一個“川”字,“不會的,不會的,你不會有事的。”他把阮明月安慰完,又沉聲朝著旁邊的穩婆吼,“怎麼回事?怎麼還沒生,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