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張與公瑾子淺的臉，東方狸兒別過眼去。無論如何，那雙眼睛裏的純淨，還是讓她無法直視，無法正對。
“清楚。我清楚。”到了如今，他還能有什麼是不會清楚的了呢？知道了自己未來活不長久，知道了前世種種的牽扯，現如今，沒什麼是真正好說的了。
華容譽之這才微微抬起眸來，對上他的雙眼：“看來，你這麼做也是有一定目的的，說吧，究竟是想要做什麼？”
東方狸兒眼神沒有一絲的閃躲：“沒什麼。我隻是想這淩默然他大概沒什麼錯，可如今在異世裏呆著，總是不好的。若是可以，就把他送回去吧。她的存在，隻有回去了，才能展現出與他自己的光芒。”
這句話說的東方狸兒自己都感動萬分，可沒想到，華容譽之還是說道：“這又如何，她的死活，跟你，似乎沒有一點兒關係吧？”
東方狸兒怔然，似乎，是真的沒什麼關係。但……他的目的是奶奶。他已經是不可能再回去了，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讓淩默然回去，然後找到奶奶。，告訴他的一切。
“我……這不需要你管，我的目的很簡單，你無需知曉，如今，隻需答應過便可。”
華容譽之笑然：“答應？好啊。”
東方狸兒沒想到他就這樣答應了下來，還是問道:“你，你剛才說什麼？”
“我的話，不想再重複第二遍。”
東方狸兒隻覺得內心一陣狂跳，微微眯起雙眼，隱藏住自己的情緒，笑道：“那真是謝謝。”語氣淡淡。
華容譽之微微一怔，卻又即可恢複，冷然勾起抹笑來：“我答應隨時答應了，但，你也須答應我一件事。”
東方狸兒看向他。“你，必須在三個月之內回去！”
東方狸兒明白他的意思。不過，大概到了三個月後，他也就解脫了吧？到那時，什麼都是輕而易舉的……放手。
“好，我答應你。你隻需做到我所要求的，我便做道說好的一切。”
華容譽之倏兒站起身來，看向她：“五日後，淩默然必須出現在方羅亭。”
“好。”這一切，對於他依然沒了難度。現在的他，真的就是什麼都能放下了。
·
五日後，方羅亭內。
“淩默然？”語氣是疑問，可嘴角的邪笑依舊淡然。
淩默然揚起小臉看向他，可表現更多的，還是一種傲然冰冷。
“是。你可是，華容譽之？”
其實這是廢話，他既然都說出了他的名字，那必然，此人叫就是東方狸兒所說之人了。
“正是。”華容譽之獨自坐下。
淩默然算是心中放下大石，道：“那，你要如何讓我回去？”東方狸兒說的這個陰陽師，看起來頗為不簡單呢。
“在這之前，”華容譽之頓了頓，抬頭看他：“我要先問問你，東方狸兒千方百計想要你回去，究竟是為什麼？”
這……淩默然想了想，還是不知說什麼的好。
東方狸兒交代，無論如何也不能告訴他她的目的，不然後果不堪設想。他也問過東方狸兒為何就不能夠自己回去，可他就是死活也不說。以前，他總覺得東方狸兒有些呆笨，可沒想到，他背負的真的可能很多。
“你若是不說，看倒黴的，可不是東方狸兒，而是你！”華容譽之聲音突然變得有些狠厲起來。
究竟是說還是不說？若是說，那勢必會讓東方狸兒遭殃，可她要是不說……他自己又該怎麼辦？她想回去，可不想死著回去啊！
“我……”他還是猶豫了。
“若是還無法作出決定，那你所要麵對的一切，可就要比這一切要麻煩多了……”
淩默然微微皺眉。如今，她是答應了東方狸兒的，堅決不會透露半點。可是現在，若是他再不說出來……怕是自己就沒命了！
東方狸兒，你，你就原諒我吧！人人都有私心的時候！
“東方狸兒她……”淩默然想了想，還是決定說出，可話才說了一半，卻又突然被打斷。
“慢著！”
兩人抬眸看去，來人，竟是複葉。
一身白衣，他踏石而來，庭外大雪紛飛，一片的蕭條。
華容譽之微微皺眉，看他一步一步向著自己，越來越近。
“華容譽之，你讓孤想起來。”頓了頓，她又轉身看向淩默然，語氣是不可違抗：“你若是敢說出去分毫，我便是再你一次天，也要滅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