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開了一千年,不忍謝落。
我,又謝了一千年,不忍再等。
等你,亦是等我。
等我的開落,等我的終點,等千年的結束,等輪回的開始,等亡靈的路過。
原創古風散文《江南煙雨》雨細細的,輕輕地,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滴的連一點兒聲音也沒。
我也靜靜的,默默地,等著。
我不知道這是第幾天了,又或是第幾年了,隻記得,等著,他一定會回來的。
其實,我也很明白,我是在自欺欺人。我很想騙過自己,也以為能夠騙過自己。
這已經成為了我的一種執著,甚至是信仰。
叢邊的花,又長了一叢,白色的,淡淡的,一縷一縷的花香像化了的雪一樣,沁入每一滴雨裏。
我一如往常的等著。
身後的花,依舊豔麗。
青絲,又隨著微風飄著,飄進雨裏。
輕輕淺淺的,也不知是誰的笑聲,迫使我回過頭去。
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仿佛,是來自另一個時空。飄渺,遙遠。
他一身青衣飄飄,身旁女子笑顏如花。
不用多說什麼,也不用去猜什麼,我就已經什麼都明白了。
真的,明白了。
沒有什麼預料中的淚,我的臉上,隻有甜甜的,又澀澀的雨滴。
朦朧的雨,我用朦朧的眼,看著朦朧的他。
我的長裙,已被雨滴打的濕露。
我似乎是忘了帶傘吧。
應該是的,我也忘了,隻是靜靜地凝望著遠處的那把傘。
我不覺得我傻,也不覺得可笑。不為自己惋惜,也不為自己後悔,也,不恨。
一點兒也不。
縱然再給予我一次機會,我也依然會在這兒等著。很多時候,沒有為什麼。
我不是世上最癡情的人,也不是這世上最可悲的人。
隻要這一點,其實什麼也罷了。
雨滴依舊小小的,輕輕地,柔柔的。
我也依舊靜靜的,默默地。
我默默地站著,好像什麼也忘了。
但,什麼也沒忘。
依稀記得那是他的音容笑貌,依稀記得他的誓言,依稀記得,多年以前鏡中的自己。
模糊了。
我也覺得,很模糊,如同這雨,模模糊糊。
我怕他看見我,我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麼,明明不止一次的幻想過與他的再見,包括他的冷眼相對,甚至是,陌生的眼神。
我以為,歲月又過去了,我變了,他也變了。可他似乎,還是那麼年輕,依舊充滿出於他的那種美麗。
江南的煙雨啊,細細的,細細的……
她是青梅,他是竹馬。
她問:“我要嫁了,你明天送我嗎?”
他不答,隻是搖著她的秋千,一如多年以前。
三歲時,她天天跟著他,粘著他,說要嫁與他。
七歲時,他天天抱著她,握著她,說要娶了她。
十歲時,她天天拿著刺繡針,繡著花,說要送與他。
十四歲時,他天天揮舞著劍,練著武,說要保護她。
十五歲時,她笑盈盈的望著他,拿著未熟的青梅,要與他吃。
十八歲時,他笑淺淺的看著她,舉杯烈酒,要和她飲。
轉眼,早在她出生時便注定的命運,和親隊伍,浩浩蕩蕩。
她等了許久,也不見他的蹤影。
她要等他,可那國的人不等。
馬兒蹄子輕輕,搖著竹馬。
洞房時分,紅燭搖曳。
她淚目,他又在何方。
伊人,又是等了一年。
說總有一天要見。
可是,那一天在哪?
坐著秋千,記得你的盈盈笑語。
好像,那青梅,還未熟呢。
等你長大,我娶你。
我等了多久,也沒等到,娶你的那個機會。
他征戰而去,去見他的青梅。
她鳳冠而戴,去見她的竹馬。
隻是,風沙點點,她朱唇依舊,心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