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暖不在病房,她暫時不會見任何人。”那天他打電話給白彥,雖然他人還沒到,但是他派的醫療隊早就到了這邊,接收了這裏醫生的所有工作,全心全意地給顧暖看病。十年前的傳染病無藥可救,十年之後,醫療技術飛快進步,到了今天還是能救的。隻是過程比較麻煩,曆時比較久。不過醫生已經用藥控製了她的病情,隔著隔離窗通過喇叭可以對話,不會受到傳染。

對於顧暖的病,阮婧媛是不知道的,顧暖不見任何人?難道是怕見到她?她挑眉,不顧蘇亦的反應,抓過一個護士問了一遍,隨即離開這裏往後麵的小門去醫院最後麵的建築了。

“阮小姐,你不能進去!”蘇亦拚命阻攔,這個時候顧暖雖然有意識,雖然能分辨東西,可是她身體太虛弱,實在不能受刺激。真搞不懂老板,為什麼要讓這女人來?他不知道,單少鈞是病急亂投醫,亂的太徹底了。

醫院後麵的二層樓房,從外麵看,表漆局部脫落,木質結構的門窗,沒有了當初的顏色,白的撬開了皮,總而言之環境很差,條件很落後。阮婧媛在門口停住腳步,轉頭問蘇亦,“顧暖她好歹懷著單少鈞的孩子,他怎麼這麼狠心,把她軟禁在這裏,還不給好的條件。”除了驚訝,還有就是來自心底深處的幸災樂禍,於是對單少鈞和顧暖沒結婚的事,她就更篤定了。單少鈞摔傷腿,也許是以訛傳訛,根本就不是為了顧暖。

高跟鞋蹭蹭地踩在水泥地上,有些地方的水泥都泛起來了,踩上上麵奧凸不平的。她避開這些地方,往房子裏麵走,一樓是空置的,隻放了些廢棄的不用的醫療器具。顧暖住在二樓最東麵的房間,其他房間都空著。

“這……怎麼了?”推開門,透過外麵的巨大隔離窗,阮婧媛竟然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裏麵病床上,女人安靜躺在上麵,吸氧器戴在鼻子上,她醒著,一雙眼睛無神地看過來,雖然睜著眼,但是毫無生氣,一點都不像一個孕婦。

不是在南非待產麼?怎麼感覺是生了大病,不過看到顧暖挺起的五個月的大肚子,她的惻隱神經就消滅了,眼神變得格外尖銳。

“沒什麼。阮小姐,你看完了就請離開,顧暖的情況我會報告給總裁的。”蘇亦很不喜歡阮婧媛這個女人,她這是來看病人的麼,分明就是來示威的。國內的情況他不了解,不過站在夏依依的立場,他還是要盡力的保護顧暖,讓她免受傷害。

顧暖昏迷了幾天,今天早上醒了,她幾天沒吃東西都是靠掛葡萄糖補充能量。現在躺在床上,看見對麵窗戶裏穿戴妖豔的阮婧媛,她莫名開口,“阮小姐,你怎麼來了。”昏迷的日子裏,她沒有意識,可是一醒來,對單少鈞的思念就越發的變本加厲了。

“我是替少鈞來看望你。”阮婧媛不理蘇亦話裏暗藏的逐客令,通過門外的話筒,通過喇叭和裏麵的對話。一聽到少鈞兩個字,顧暖無神地眼睛裏馬上有了光亮,掙紮著坐起來。可是身上有儀器束縛著,頂多隻能半坐半靠在床上。

“他還好嗎?腿上的傷沒事吧……”其實她有很多的話想問,可是開口就是關心單少鈞的腿。她並不介意單少鈞讓阮婧媛來看望自己,隻是他不在,自己難受的時候就更難受,還好有他的那句“等我來接你們”這句話,所有的一切她都能熬過去,所有的痛苦都不算什麼。

病床上的女人,都這樣了還想著單少鈞,阮婧媛冷笑。笑中帶了幾絲自嘲,那時候的自己也是這樣傻,什麼都不重要,整個世界加起來都沒有單少鈞重要。可是呢?到頭來輸的那樣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