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較好。”
浪翻雲道:“方夜羽豈是易於之輩?如今他八成和龐斑在一起,若被你打探到行蹤,龐斑也不是龐斑了。不管楞嚴是誰的人,他都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任何計劃要發動,都少不了他的參與和幫忙。”
慕典雲接過話頭道:“落花橋上,楞嚴親自為陳貴妃駕車,足以證明兩人有勾結的關係。浪兄拿來的金槍不倒丹,我已查驗過了。這藥的確是延長行房時間,讓服用者兩三個時辰內金槍不倒的奇藥,但行房之後,藥性會變成毒性,潛伏在人體之內。那時就連一個完全不會武功的宮女,也能引發毒性,令朱元璋暴斃身亡。”
浪翻雲歎道:“那時我還以為陳貴妃是方夜羽的人。誰知將雙方消息聯係起來一看,很可能不是楞嚴勾結她,而是她勾結楞嚴。虛若無既已下令監視胡惟庸,你們就去做剛才說的事吧,浪某可不願與西寧派的人有所牽連。”
風行烈深以為然,伸手去拿桌上酒壇時,才發覺壇子已經空了。慕典雲笑道:“我師門中有幾種釀酒方子,分別來自波斯、南詔等異域之地。等浪兄帶了左姑娘來,我也將方子交給她,請她品鑒品鑒。”
浪翻雲眼中一亮,大笑道:“唯有慕兄這種妙人,才可能代替靳冰雲。可惜你們已經有了關係,不然任何一人都能做詩兒的良配。”
風行烈頓覺赧然,慕典雲笑道:“還好夢瑤小姐不在這裏。”
浪翻雲正色道:“兩位定要小心,別說方夜羽一定有意將你們分開擊破,減少自己的壓力。就連朱元璋,也未必不想向你們下手。”
慕典雲破天荒地感到驚奇,問道:“我們和朱元璋無冤無仇,甚至連利益衝突都沒有,一直盡力幫忙對抗外敵。他為何要對我們下手?”
浪翻雲冷聲道:“因為你們和我浪翻雲,和虛若無走得太近了。”
他的態度一直閑逸灑脫,從未這麼疾言厲色過。慕典雲心知他對朱元璋有諸多不滿,果聽他緩緩道:“朱元璋視權力如性命,我敢保證,他現在必定在琢磨,如何才能讓我永遠離不開金陵。”
風行烈不解道:“可你連怒蛟幫都能放手,又怎會再對他造成威脅?”
浪翻雲淡淡道:“若有機會,你們可以去問問夢瑤,她知曉其中內情,亦不會隱瞞你們。他最怕的是鬼王的勢力膨脹,支持燕王,威脅到他的地位。何況楞嚴又似乎聽著龐斑的命令,總會找機會進行暗殺或圍攻。”
慕典雲微微一笑,道:“原來如此,多謝浪兄指點。不過我隻怕找不到楞嚴,他願意自己上門那是最好。不瞞你說,我和風兄日日好奇,猜測楞嚴到底是誰的人。若有機會,當然要親口問問他,說不定他一害怕,回頭就派天命教高手暗算我,也就有了天命教的線索。”
風行烈忍不住笑道:“我們平時閑著無事可做,猜楞嚴是龐斑的人,是單玉如的人,是龐斑的人被單玉如策反,是單玉如的人被龐斑策反……”
浪翻雲放聲大笑,道:“我相信慕兄是真心想見楞嚴了。若浪某沒猜錯,慕兄一定想盡快從這些風波中脫身出來,找看得上眼的人共隱林泉。”
他的確沒有猜錯,更沒有說錯。
朝廷共有三大係統,一是楞嚴為首的東廠錦衣衛係統,二是鬼王的開國元老係統,另外一個並非胡惟庸,而是葉素冬的禦林軍係統。
朱元璋以錦衣衛誅殺異己和功臣,疏遠虛若無,真正信任的卻是禦林軍。風行烈以白道青年名俠身份,前去西寧道場,試圖結交莊節,正是打算把他當做突破口,看是否能夠探查到禦林軍的內幕。
慕典雲亦說到做到,既然浪翻雲讚成這個做法,他立刻從鬼王府拿到楞嚴的行蹤,當天便跟了過去。
楞嚴身材高瘦,麵容枯黃陰沉,雙眼卻是精光四射,令人望之心驚,難以看出他的真正想法。就算他真是龐斑的大徒弟,慕典雲也無法從交手中獲得證據。
因為龐斑已超越了魔功的限製,由魔入道,而楞嚴顯然還差得遠。
一連幾天,楞嚴的表現都非常正常,大部分時間前呼後擁,似是去執行朱元璋的命令,無事時便待在東廠裏不出來,不知在做什麼。
他沒有家室妻小,也許和國色天香的陳貴妃有曖昧關係,自願為她奔走,不過這非是外人所能知道的事。而且僅憑監視,也很難看出他使用何種手段與陳貴妃聯係。
慕典雲知道他實力在自己之下,但相差不遠,傷到他不難,殺他或是將他綁走則困難至極。他的耐心一向極佳,隻要決定要做某件事情,等個一年半載亦無問題,也不去打無謂的主意。然而,不知幸運抑或不幸,第五天上便生出異變。
第46章
又是日落黃昏時。
天色將黑未黑,秦淮河上的遊船外懸掛的花燈一盞盞亮起,映照在波光瀲灩的水麵上。
慕典雲目送楞嚴在一個較為偏僻的渡口停下,下馬登船,在下屬簇擁下接近一艘大畫舫,再也沒有出來。這種畫舫一般都大有來頭,專一接待達官貴人,一般沒人敢去滋擾。若是船上的姑娘色藝臻至憐秀秀的水準,那就算是軍權在握的燕王也要給他們幾分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