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行烈凝視著他,神情複雜,半晌才回應道:“是的,我對龐兄你已經沒有半點恨意,想來冰雲也是一樣。過去的事要怪隻能怪造化弄人,我們隻不過做了自己該做的,何況我因禍得福,沒有什麼值得耿耿於懷。”
龐斑以出奇柔和的聲調道:“不管風兄信不信,龐某很高興種生鼎滅被鷹緣阻住,否則隻怕你和冰雲都會成為我心境上的破綻。可惜我必須履行月滿攔江之約,不能親眼見到你們年輕一代的成長。風兄保重了!”
這一刻,風行烈終於徹底放下心障,點頭笑道:“多謝!或者明年八月十五,我也會到攔江島上觀看這場驚世之戰。”
說完這句話,他便向後退開,回到燕王的隊伍裏。
龐斑微微一笑,如有實質的目光移到慕典雲身上。兩人視線交鎖之時,慕典雲回以一笑,在馬上向他躬身行了半禮。
馬車的簾子重新落下,龐斑消失在簾後。
所有人都知道,這是這位蓋代魔君最後一次現身於中原的土地。浪翻雲、厲若海、鷹緣、無想僧、赤尊信,還有許多值得注意的中原高手,他都已經見過了。對他而言,已經不虛此行,隻需回到蒙古,靜待決戰的來臨。
像浪翻雲一樣,他永遠不會再次插手中蒙之爭、正邪之分,以至人世間的任何爭端。
實力恢複如初的柳搖枝對方夜羽道:“少主,咱們該走了。”
方夜羽輕歎一聲,望向秦夢瑤,沉聲道:“夢瑤小姐,請蘀我向令師姐帶去問候,她在魔師宮從未有過快樂的日子,夜羽對此深表歉意……還有,你也要多加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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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夢瑤柔聲道:“夢瑤一定將話帶到。”
方夜羽最後深深看了她一眼,輕喝道:“走吧!”
來自域外的馬車隊再次動了起來,緩緩行駛,沿大路向西而行。甄夫人的馬車路過戚長征時,她也掀簾露出玉容,嬌笑道:“妾身要回色目去了,說不定還要嫁人生子。戚郎你和虛空中的明月逍遙快活時,會不會想起妾身呢?”
虛夜月本來正在為裏赤媚的離去而傷感,聞言大怒,氣呼呼地瞪視著戚長征,想聽他狗嘴裏會吐出何等象牙。
戚長征想起連翟雨時都在甄夫人手上吃了大虧,對這美女真是又愛又怕,苦笑道:“夫人不要開玩笑了,我們縱有緣分,也僅止於今日,老戚祝你一路順風。”
甄夫人笑道:“請蘀妾身問候貴幫主和雨時先生,再見了!”
她銀鈴般悅耳動聽的笑聲隨車隊遠去,終於徹底消失。戚長征頂著虛夜月的目光,籲了口氣道:“月兒爀要這麼生氣,這妖女從來都是詭計多端,一句話就能讓人心神大亂,幸虧她見勢不妙,自行離去,不然恐怕還有一場惡鬥。”
虛夜月冷哼道:“我不管,反正我先跟爹爹去山裏,你若有良心,就來尋我好了。”
鬼王抽空向女兒投去無奈的一瞥,這才繼續說道:“如今白芳華銷聲匿跡,但一定不會甘心就此消失。單玉如已經無力統領天命教,那麼允炆登基後,究竟以他和恭夫人為主,還是以天命教高層為主,將成為他們之間的重要矛盾。”
燕王低聲道:“我會特別遣人注意白芳華的動向和態度。”
鬼王歎道:“她的媚術造詣或者比單玉如更高,你對付她時定要小心。以及恭夫人與乾羅沒有血緣關係,那麼她的父親十有*是單玉如的師兄之一,同樣潛伏在朝廷裏。你隻需監視那些對恭夫人忠心耿耿的大臣,便可看出誰是這個重要人物。”
他每一句話都重要無比,顯然思慮已久,依然在為大明天下打算。燕王心中湧起深深的佩服和感激,道:“小棣知道了。”
鬼王平靜地道:“你要記著,你和允炆同屬元璋的血脈,此戰乃是叔侄之間的爭鬥。最緊要的是揮兵長驅直入,將應天府硬攻下來,若你昏了頭,想從北平攻城略地,一城一城地打回應天,那就是自尋死路了。”
他冷冷掃視一眼僧道衍等人,道:“你手下能人輩出,儼然一個小朝廷,大有興旺之象,倒也不需要我多事。這些就是我最後要對你說的話,從此之後,我和你們朱家再無關係。你奪得天下,不必謝我,中途失利,也不要再來打擾我的清靜。”
這句話說得聲色俱厲,令燕王心中一顫,急忙道:“不敢,有若無先生的金玉良言,我已經感激不盡,即使先生不需要,日後我也必有重報。隻不知夢瑤小姐作何打算,是否願意留下幫忙對付天命教?”
秦夢瑤見話題轉到自己身上,微笑道:“夢瑤出山已久,很是思念師門,今日便動身趕回慈航靜齋,到師父靈前複命。殿下請千萬對自己有信心,白道諸多門派已同意支持殿下,老公公也答應萬一出事,會盡力說服直破天等人,並協助他們平安離京。縱使沒有夢瑤,殿下也不會輸給天命教,何況浪大俠並不會坐視。”
胡節本身是胡惟庸的堂弟,與天命教有千絲萬縷的聯係,上官鷹想奪回怒蛟島,雙方勢必進行正麵衝突,浪翻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