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麗麗地中了一彈,默默吞下了一口老血,還是鼓足勇氣道,不要臉地陳述:“我要上朝,貴太妃不能聽政的。”

慕容恪一副我很沒見過世麵的鄙夷語氣:“你想多了。”

嗯?!豈有此理!

我隻能和他據理力爭:“為什麼,我是當朝太後!貴太妃麼,她充其量就是個妾!小老婆的話,能當回事兒麼?”

我本來很占據有利情勢,可是那句“小老婆”一出口,慕容恪的臉色就不好了。他本來是一座千年冰山,現在卻大有火冰二重天的氣勢。兩道淩厲的目光從他狹長的眼睛裏射出來,凍得我渾身涼颼颼的。

“小老婆?”

他居然笑了一下,單手扣著瓷杯壁,指甲似有如無地磕著,撓得我渾身發毛。

我嘿嘿幹笑兩聲,我居然忘了慕容恪的娘親就是說話麼沒的分量的一個小老婆,作為一個庶子,他比旁人都要敏[gǎn]些,所以能得到了今天一切,也是比旁人都要凶猛些緣故。

他又冷笑了一聲,戲謔道:“那你倒是給我一個你能垂簾聽政的理由。”

我白楞著一雙大眼瞧他,我是當朝太後,這個理由還不夠麼?

果然是世風日下奸臣當道啊,哀家一個太後,和你在這兒你啊我的,給你練把戲呢麼!

我索性挑明了,把心一橫,朝慕容恪道:“慕禦史這是要預備變天?”

他倒是誠懇,平靜道:“天象有異,不是微臣說變就能變的。同樣,也不是太後娘娘說定就能定下的。”

我被氣了個絕倒,好一個巧舌如簧的慕禦史!

我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變了天,慕禦史預備送皇上和哀家去見先帝麼?”

慕容恪這下終於願意抬起頭來好好看我了。不過他不中意我還好,一留心起來,我的血槽瞬間又要清空了。

他這回開始琢磨起了我的氣色來,就好像謀朝篡位這些擺到研究起我這件事情上就根本不是個事兒一樣。

“你怎麼會這麼想?”

不等我接話,他又皺起了眉頭,上下打量了我一圈兒,然後很費解的樣子,連聲疑惑:“臨華殿的夥食不好麼?你怎麼比前些日子更加憔悴了?”

這是轉移話題麼?我再和他討論國家大事,他卻“關心“起了我的飲食起居,沒你們幾個佞臣為非作歹,哀家至於寢食難安麼!

我掀翻麵前一盞茶,連杯子帶水濺了他滿身,怒道:“慕、容、恪!”

任我暴怒連天,他自巋然不動。隻撣了撣臉上的水漬,依舊淡淡道:“我知道你在怪我,玉堂軒的事情,慎兒她的確沒有惡意,我也不能再公然護著你了。”

扯,你倒是再給我扯!

我隻得無視他的廢話,繼續我的思路:“你做什麼偏要動大皇子?”

他又裝出一副無比訝異的模樣:“太後又你錯了,他如今是順親王了。而且確實犯了朝綱大忌,他這樣,微臣也很痛心。”

你還痛心!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慕容恪不要臉起來,一點不比孟卿九來得消停。他一蹙眉一撇嘴假惺惺的神情,簡直抽上十巴掌都不能讓人泄氣的。

“順什麼!誰給他的封號!慕容恪,你當我真的傻麼,你別以為捏著傅家,捏著蕭煜兄妹我就怕了你了!右令你也別找了,我和你保證,我爹不會傻到把右令交給雲崢帶著。雲崢性子烈,而且沒有章法,我爹最不待見你,他,絕、對、不、會、把右令交給一個可能向你倒戈的人的手裏!”

我這倒並不是在嚇唬他,我們家雲崢的性子是我坐下來研究三天三夜也看不出頭緒的。

自從我大哥死後,我大嫂就去廟裏剃了頭念佛去了,雲崢每每過年過節去許個願,是沒個“師太”不開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