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射向我的“怒其不爭”的眼神給射的愣住了,腦子炸開來的全是不靠譜的想法。

孟卿九在擔心我?孟卿九居然真的是在幫我?!他,他到底幾個意思啊!

我一顆心突然小鹿亂撞,撞到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神,撞到滿臉潮紅,撞到一瞥慕容恪的時候,瞥見的深深的酸意都不自知。

就在我躊躇間,我又聽見舒太守一聲酸溜溜嘟嘟逼人的話。

“還請太後交出玄龍令後,再離宮不遲。”

孟卿九冷笑:“舒太守今兒的話多了,是怕日後就沒有機會繼續說話了麼。”

舒太守像是一下子就卡了殼一般,笑了一半的笑容僵在臉上,看起來驚懼無比,尷尬無比。

我暗暗頭疼,玄龍令一但交出來,轉手給了蕭煜這個敗絮其中的,還不等於就是間接給了舒媛,或者是流落到了文貴太妃的手中?等到孟卿九或者是慕容恪任何一方的了勢,蕭煜還要去哪裏嘚瑟?

我一離宮,這長樂並未央,還不都是那老奶奶的囊中物了!那還有蕭煜的日子過麼?在這件事上似乎得爭上一爭,我怎麼隱約覺得,我爹不太想管蕭煜的死活呢?

各自僵持間,蔣德祿匆忙趕了過來,附在蕭煜耳邊嘀咕了半天,蕭煜先是大喜,繼而眉宇之間凝出一抹怨憤,最後目光森然地望向了孟卿九。

“回稟陛下,各位大人,舒媛姑娘已然醒了,龍裔……龍裔以後還是會有的,姑娘現在比較虛弱,聞言、聞言孟首輔略通一些醫術,姑娘說,她的體質比較特殊,想請孟首輔把一脈……”

也難為了蔣德祿老人家,這瞎話說得聽得人都聽不下去了。不知道蕭煜是在什麼立場上繼續保持了一副毫不動容的表情坐在那裏的,舒太守的臉已經完全漲紅成了豬肝色,悶頭躬身快要鑽到地縫兒裏了。

蔣德祿咽了一下口水,對這一臉僵硬的孟卿九,說道:“孟首輔,請吧?”

孟卿九絲毫沒有要挪動身子的意思,居然尋著來找我的眼神兒,他這樣,除了自己羞憤地沒有功夫搭理人的舒太守,所有人便都往我這兒看,其中有老王爺的雲裏霧裏,我爹的深不可測,最後就是慕容恪的憂憤交加和難以置信。一時間讓我覺得水深火熱。

我咳了咳嗓子:“孟首輔,你就且去幫她好好看看,千萬不要落下什麼病根兒了。”

舒媛就是孟卿九的心,孟卿九的肝兒,孟卿九捂在心頭的肉♪肉。他應該立馬飛過去才對,可是他卻無動於衷,並且冷冷道:“微臣自小孱弱,生病倒是很在行,看病的話,公公還是去太醫院尋人吧。若是宮裏的庸懦無能,可以去民間尋個好的。

我被他這個不好笑的笑話給逗笑了,手舞足蹈那麼一怵,一隻手便狠狠砸在了雕龍纏鳳的禦座扶手上,被鎏金的邊角一割,上回在竹館刺破還未好透的傷口一下子崩裂了開來,血流如注。

“嘶——”

我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阿沫等人還沒反應得過來,身邊兒便一股腦兒竄了兩陣風,一股極輕淡的藥香混入我的鼻息,我突然就有一種想哭的衝送。

蔣德祿明顯是經曆過事兒的,愣了一下,立馬就明白過來,大喊道:“快宣禦醫!哎呀孟首輔,慕禦史,你們……”

慕容恪的手尷尬地舉到半空,我那隻傷了的手已經被孟卿九拿一塊素色的帕子兜了起來。

蕭煜被搞得亂了分寸,一下子沒了主意,隻管在旁邊喊著我“阿瑤”,“阿瑤”的,他喊第一聲的時候,孟卿九猛地抬頭看了我一眼,眼裏驟然一亮,像是在找著什麼一樣,蕭煜再接著喊得時候,我卻覺得身邊那個壞狐狸越來越溫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