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身份去給個小小侍妾應祝?這麼大的紕漏,神巫不會沒想到,既然如此,為何要白白折損一個可用之人?”
一席話說得神巫更是麵如鍋底。
美珍自從冬萍的事被夜華揭穿,再沒敢對芷容做什麼手腳,但恨意卻更勝過從前。
最近又見芷容的地位步步升高,有心乘夜華不在的時候,對她打壓一番,當下冷哼道:“放肆,你一個小小鬼殺,竟敢對神巫無禮
芷容冷看向美珍,“美珍該知道小十七與夜華的關係,如果損了小十七,夜華回來,美珍如何交待?”
夜華是美珍的心頭痛,這件事上,本心有餘悸,但一來不敢逆了神巫的意思,二來借此打擊一下丹紅,心裏也是痛快。
伶牙俐齒
但現在芷容看出蹊蹺,如果夜華回來,這丫頭在夜華麵前嚼上點耳根子,隻怕夜華當真會憎恨於她,又急又怒,漲得滿麵通紅,嘴上卻不肯服軟,“身為鬼殺,對付平陽王,天經地義,就算夜華回來,能有什麼異議?”
芷容瞥著美珍冷笑了一聲。
美珍隻覺得毛骨悚然,越加心驚,強作鎮定,“神巫與平陽王相爭多年,難道不比你更了解平陽王?”
芷容嘴角浮起譏誚,相爭多年,不過是用無數鬼殺的屍骨堆砌,結果平陽王仍活得好好的,而蛇國被逼迫得隻能在活在合歡林以內巴掌大小領土上。
美珍被丹紅看不起,已經是滿肚子怨恨,而這個小小的丫頭,居然也敢對她露出不屑之色,惱羞成怒,不理不顧道:“對了,平陽王兩次盜赤水劍,赤水劍都落在你手中,難道你與平陽王有什麼私情?”
神巫對這件事,本就有疑心,但這事被蛇侯壓著,他並不多理會,聽了美珍的話,更覺得芷容和平陽王之間形跡可疑。
越加不肯召回小十七,重哼了一聲,陰陽怪氣地道:“如果你不信,何不自己親自去看看
芷容臉色微白,如果能來得及趕去通江鎮,她何必在這裏跟他們費這許多口舌?
“神巫……”
神巫大袖一拂,打斷她的話,“我要休息了,你們退下吧
美珍得意地瞟了芷容一眼。
芷容知道事情已經沒有回轉,咬了咬牙,轉身大步離去。
離了神巫的寢宮,喚來馬匹向通江鎮急馳而去。
如果這是平陽王設下的圈套,通江鎮通往蛇國的路,必會被嚴格監視,隻要小十七一露麵,就會遭到圍堵,他根本沒有機會逃得回來。
她隻盼小十七察覺情形不對,能尋地方躲藏起來,以她對通江鎮的熟悉,或許可以在暗中尋到他,帶他逃過此劫。
到了通江鎮,已是半夜。
鎮長小兒子的滿月酒,早已經人散席空,街上清風雅靜,不見一人。
芷容立在冷清的街頭,心裏象壓了塊巨鉛,重得喘不過氣。
她在鎮中細細查看,直到天明,才在還沒進鎮子的必經之路的路邊樹上見到一處劍痕,以及點點血跡。
那劍痕是芷容所熟悉的,正是小十七的窄劍刺劃而出。
血跡雖然已幹,但能看出是新鮮滴上。
芷容腳下一軟,隻覺得天旋地轉,一手扶著樹幹,胸口撕絞般的痛。
果然是計。
小十七鋒芒太盛,燕軍不可能容得下他,平陽王下套除他,是必然的事。
騎著馬,把通江鎮大街小巷那個遍,哪裏有小十七的蹤影。
心底一陣涼過一陣,她晃了晃頭,讓自己保持清醒。
既然小十七與平陽王的人相遇,有三種結果,一逃脫,二被平陽王所擒,三死。
或許他能逃脫,或許已經逃回蛇國。
芷容抱著一線希望,往回急趕。
一早就知道身為鬼殺,隨時可能死去。
本以為早已經淡定。
可這時,滿腦子都是小十七無賴又無恥,卻又孩子氣的笑顏。
小十七出事
又想著這一年多來,小十七對她生死相護之情。
實在無法形容心裏是何等心焦,隻恨不得把馬打得飛起來。
到了小十七所住的小屋門口,沒等馬停下,急躍下馬背,猛地推開木門,迎麵而來的隻有死氣沉沉地孤寂。
芷容白著臉,轉身向鬼殺營房而去。
與他一起行動的十六名鬼殺,一個也沒有回到蛇國。
芷容臉色慘白無色,腦子‘嗡嗡’作響。
一顆心直墜冰窖。
既然沒能逃脫,就隻剩下兩個結果。
不管是哪一種結果,她都必須知道。
芷容重新翻身上馬,出了蛇國,朝著初見平陽王的深瀑而去。
一連幾天,她都不斷往返於瀑布和蛇國,餓了在馬上吃些幹糧,困了在馬上打個盹,卻沒有到平陽王,也不見小十七回來。
她對平陽王本有恨,有怨,還有著其連她自己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悸。
這時添上小十七生死,一想到平陽,心裏更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