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隻是暫時高婉柔急抓住妹妹的手,“我問過程叔,這些年來,高家一間間堂口被搗,可是蛇侯什麼也沒做,隻是眼睜睜地看著。要想高家複興,隻能靠自己。可是我一直被囚禁著,高家一點希望沒有,仇也沒辦法報。隻有暫時忍氣吞聲,慢慢再做籌劃。如果不是為了等機會,七年前,我就寧肯一死

寒煙冷靜下來,方才偷襲平陽王,被他輕易避開,她就知道以自己之力絕對刺殺不了他。

而且他的那些手下,完全可以將她截下,卻任她離開。

之前她一直想不明白中間原由,直到高婉柔說出與平陽王交易的事,她才算明白過來。

平陽王的人放她,是不願影響與姐姐之間的交易。

蛇侯花了這麼多心力,也沒能把平陽王怎麼樣,現在蛇侯無故失去蹤影,憑著她一人之力,更難對付平陽王。

姐姐的話,不是沒有道理,但一想到為仇人辦事,就恨得咬牙。

高婉柔將握著寒煙的手緊了緊,凝重道:“古人能臥薪嚐膽,忍辱負重,我們為什麼不能?”

寒煙秀眉微蹙,沉默了好半天,才幽幽開口,“我聽姐姐的,那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

親人相見固然重要,但她相信姐姐召她來,絕不僅僅因為敘情這麼簡單。

高婉柔眸子微寒,“平陽王還有一個條件

寒煙嘴角抽出一絲冷意,“什麼條件?”

高婉柔垂在身側的手驀地攥緊,指甲摳進掌心,“他……他要你護一個人

寒煙‘嗖’地一下站起身,怒道:“我不會答應

不用高婉柔說出是誰,她也能猜到平陽王想護的是誰。

如果他沒有殺死小十七,或許她會暫時答應。

但小十七死了,她恨不得讓平陽王也嚐嚐失去心愛的人的痛苦。

疑心

蛇侯說過,平陽王在意九九,她現在最希望的就是讓九九死在平陽王麵前,看一看平陽王痛苦的表情。

高婉柔唇微微一抿,婉雲果然知道他要護的是誰,看來那個女人在他心目中當真不同,“如果你不答應,不但高家的事談不成,我們也都得死

寒煙冷笑,“姐姐怕死?”

高婉柔垮下臉,“死有何可怕?可是我們死了,他照樣快活,你就甘心?”

寒煙啞然,繼而,垂下的眼瞼,掩過眼裏閃過的一抹詭異恨意,重抬起頭,平靜道:“恨了七年,再忍一忍,又有何妨?”

如果蛇侯回來,蛇侯也絕不容她動芷容。

如果蛇侯沒回來,她可以另做計較。

就在這時,高婉柔突然問道:“九九……是什麼樣的女人?”

寒煙心裏一動,忽然想到什麼,目光微凜,“原來姐姐對那個人還有著情,還存著想念

高婉柔神色僵了一下,張口想否認,否認的話卻哽在喉間,沒說出來。

寒煙冷笑,“這麼看來,姐姐協助平陽王地動機,便得重新揣摩

高婉柔臉色發白,急道:“不是的,我絕無此意

“是嗎?”寒煙聲音透著不信任,她記得當年姐姐十三歲入宮,見著還年僅十一的平陽王,回來後便心心念念。

後來聽得父親和兄長說起燕皇將她婚配給平陽王,硬是歡喜得整夜華沒睡,拉著她說個沒完沒了。

那時的平陽王雖然年僅十一,比她還小上兩歲,相貌之美卻早已經傳於天下。

隻是平陽王雖然年幼,卻喜靜,深居簡出,能見他真容的人,卻是極少。

婉柔也是隨父親進宮見先皇,而正好平陽王過去請安,才有幸見過。

寒煙就從來不曾見過平陽王,但常聽姐姐說起,也好奇平陽王長成什麼模樣,能讓眼高於一切,視天下男人為糞土的姐姐,如果癡迷。

一直盼著能隨著父親入宮,一睹平陽王的風采。

不想,等來的卻不是入宮,而是高家的滿門抄斬。

自那以後,她對平陽王除了恨,便是終日提心吊膽地躲避搜捕,哪裏還有看什麼美男兒的心。

後來遠遠見著平陽王,雖然以麵具遮麵,那風采卻依然蕩人心魂,如非她認識小十七在先,一縷情絲偷偷地繞在了小十七身上,即便是對與平陽王有血海深仇,仍難免不對他動心。

而姐姐又是見過平陽王真容的,早些年,便一門心思擱在了平陽王身上,如今對平陽王情難斷,也是難免。

如此以來,在姐姐心目中,家仇和情愛哪樣更重,寒煙不能不掂量掂量。

何況,七年囚禁,姐姐容顏絲毫不顯憔悴,容光更勝以前少女之時,寒煙也就更加的懷疑婉柔的用心。

再說,婉柔的姿容,或許比九九那丫頭差了些,卻也是世間少有。

再說九九那丫頭才幾歲?

也不過是最近才識得平陽王。

而平陽王囚禁婉柔七年,這七年,他們二人當真能清清白白?

寒煙不太相信。

危機

既然如此,婉柔所做一切,當真是為了忍辱負重,為報家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