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芷容眸子暗沉,閃過一抹痛意。
接著道:“我心裏如何能裝著他,他又如何能是我的希望?我對他隻有恨。我的希望是有一天和娘一起離開這鬼地方,娘隻需想辦法好好活著,等那一天的到來
“容兒月茹的心髒痛得一陣一陣地抽搐。
設計(一)
“這裏沒有芷容,隻有鬼殺九九芷容不看母親,輕道:“娘隻需記住,如果娘死了,女兒也不會活聲音雖然輕柔,卻如冰裂般決絕,不容人置疑。
月茹攥著芷容的手更加的緊,一年殘忍的光陰,將她原本頑皮可愛的女兒,變成喜怒不形於色的殺人工具,“容兒,娘已經連累你太多,不要再管娘了,以你的本事,一個人一定可以逃出去。容兒,放手吧,去尋找你的幸福
“我的幸福就是帶娘離開芷容摔開母親的手,披上軟甲,背上弓弩,出門而去。
淚終於從月茹眼中滾下,她撲到門邊,趴在門框上,無助地喚道:“容兒……”
芷容再次回頭,“娘,以後離那條該死的蛇遠些,我很快會回來
“容兒,不要去,娘真的沒關係月茹望著芷容單薄地身影消失在夜華色中,軟坐下去,低聲嗚咽,“容兒,是娘拖累了你
芷容眼眶發燙:娘,為什麼從來不肯告訴她身世?
難道真的想把她們的過去無全抹去?
既然如此,為什麼又不願唯一知道她們身份的平陽王死去?
母親的反複與糾結,卻讓她想知道的更多。
可惜……
或許再也不會有機會知道。
翻身上馬,緊挽韁繩,快馬加鞭,在夜色中穿行。
母親沒有說錯,平陽王確實是她唯一的想念,因為平陽王有著與她永久記憶中相同的眼眸和清冷的白玉蘭花香。
但為了母親的生死,哪怕是剜心之痛,也得舍去。
騎在馬上,望向鬼殺院的方向,事情鬧得這麼大,四兒不可能不知道,他知道了,自然會為自己打算,不必她再去為他擔心。
她這時候與他保持距離,就是對他最好的保護。
深吸了口氣,毅然收回視線,一帶馬韁,‘駕’了一聲,縱馬向合歡林外急馳而去。
直到遠離了蛇國,芷容繃緊的身子才赫然放鬆,輕拉馬韁,進入一處山穀,慢慢踱到一棵大樹下,翻身下馬。
抬頭望了眼樹頂由野藤枯草鋪成的藤床,漫吸了口氣,整個人才算完全放鬆下來。
這藤床是她成為鬼殺後搭上的,每次完成任務回來,她都能在這裏安心地睡一覺。
一覺醒來,她的心就能變得硬如鐵石,靜如止水,回去後,就算看見多殘忍荒唐的事,也能視而不見。
她現在需要好好地睡上一覺,才能有最硬的心腸,在麵對那個人的時候,沒有任何猶豫。
時間的限製,芷容不可能再象以往一樣在瀑布下徘徊,聽天由命地等著平陽王什麼時候來了興致,到潭邊坐坐。
而平陽蛇身為燕國大軍的元帥,在軍中,閑雜人,絕對見不著他。
信件也不能私傳。
芷容身為蛇國鬼殺,是被燕國軍士斬殺的對象,連閑雜人都算不上。
想到軍營中見他,簡直是異想天開。
芷容轉頭,望著遠處綠竹,緊擰著的眉頭慢慢展開。
或許可以賭上一把。
設計(二)
次日。
曾被芷容送去淩大夫那裏醫治的小叫化,小心翼翼地挨近軍營。
還沒走近,被守門的士兵一瞪,嚇得打了個哆嗦。
小叫化捏了捏收在懷裏的金珠子,終究鼓起勇氣,又走近兩步,見士兵上來驅趕,忙彎著腰行了個大禮,“軍爺,小的有急事,想見見小文
“小文?”士兵有些意外,“他不能見你
小文是淩大夫的徒弟,雖然隨軍,但年級太小,不屬於軍中的人。
但小文終究是在軍中呆著的人,又豈能隨便見外麵的人?
小叫化道:“是關係到小文生死的急事
士兵嗤笑出聲,小文年幼,在軍營裏呆著,又不用打仗,誰能動他半根頭發?
有什麼病痛,更是有醫術絕天下的淩大夫照看著。
生死與小文怎麼也扯不上關係。
上前趕人,“走走走,這是什麼地方,也能由著你胡說八道
平陽王的部下極為嚴整,絕不允許欺壓百姓,所以即便是一個小叫化,士兵趕人雖然趕人,卻並不動粗。
小叫化不走,“我真是有急事
士兵瞪眼,“你不走,可不能怪我們不客氣了
再不能欺負百姓,但軍中重地,又豈能沒點軍威,任人胡來?
小叫化害怕,但受人恩惠之情未報,又收了人家的金珠子,不能什麼事都不辦,就這麼離開。
急道:“真不哄二位軍爺,要不您誰去問一問小文,如果他肯見我,就到這門口見我一見,如果不願,我立刻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