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王中的是蛇夫的血毒,蛇夫天下至淫,這毒……”她說到這裏輕笑一聲,“我聽蛇侯說過,蛇夫體內血毒日日爆漲,如果不泄去,便會全身腐爛,爆血而亡。所以蛇皇才會三日要用一個女子,將血毒泄入女子體內。人中了蛇夫的血毒,比蛇夫弱了許多,但那毒同樣會在血管裏滋長,同樣需要女子來泄毒。雖然人中了血毒,體內毒性遠不如蛇夫濃烈,但女子在他身下,也隻能存活七日,七日後化為枯骨
她說到這裏不無擔憂,不知姐姐此時是否還在平陽王手中,如果在的話……
寒煙禁不住打了個寒戰。
但見芷容僵住,回臉過來,心頭不由一陣痛快,接著道:“血毒每日泄,每日長,無休無止。無論是人還是蛇,這麼日日無休無止地縱欲,都免不了精盡而亡,於是蛇夫事後將女子吞食,任女子體內血毒在它體內化開,以此大補,避免縱欲過度的精虧而亡,餘毒就變為可以噴射出來的毒瘴。但人……”
寒煙眼裏閃著象是看見平陽王淒慘下場的歡悅。
芷容腦海裏浮起平陽王方才眼裏的驚怒和痛楚,從腳底升起一股寒意,原來他指的是這個,“人如何?”
“人自是不能將用來泄血毒的女子整個生吞下去,補大虧大損的精元,自然不能得到滋補。再加上人體終究不是蛇體,就算他能如魔似鬼地生吃人肉,無法將回吸的血毒變成毒瘴噴出,那些毒在體內快速積累,隻會讓他死得更快
小十七平時雖然嘻嘻哈哈,沒個正經,但對芷容的不同,寒煙哪能看不出來?
她對芷容哪能不嫉妒,哪能不懷恨。
隻是她知道小十七有丹紅的前例在先,不會對芷容有所表示。
但小十七越是隱忍,說明小十七對芷容越是看重。
在他們身邊,每每看到小十七對芷容地維護,都心如刀絞。
對芷容更是恨之入骨。
但她隻有隱忍著,不表露出來,才能一直守在小十七左右。
如今小十七死了,她哪裏還需要再忍什麼?
過往壓抑著的厭惡和憤恨也盡數抖露出來。
而芷容也是個極能隱忍的人,平時很難看見她為什麼事動容。
這時芷容臉色越來越白。
寒煙看著,眼裏的暢意越來越濃。
能讓她痛苦,比一刀結果了她,更大快人心。
見著芷容因此變色,恨不得讓她那張美得讓任何男人心動的臉再扭曲些,接著道:“平陽王由著毒欲輾轉於女子身上,任他再好的身體,也頂多活上一年,一年之內必虧空而死。除非……”
你給我的,我定會一一討還
寒煙痛得額頭上滲滿冷汗,卻咧嘴一笑,說不出的詭異。
“除非什麼?”芷容越聽心越冷。
“除非他用死屍,死屍性涼,可以減緩血毒攻心的欲望,可以讓他多活上一些日子寒煙笑道:“你那一劍,讓他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纏綿於枯骨死屍之間。你說,他會如何看你,又如何待你?”
平陽王暖如柳絮的聲音如玉碎般在芷容耳邊響起,“你給我的,我定會一一討還
原來他惱恨的是這個。
芷容的臉徹底慘白無色,飛快地看向母親。
月茹同樣的臉色刷白,眸色飄忽,唇微微哆嗦,欲言又止,被芷容一眼望來,瞪向寒煙喝道:“你這些荒謬的話,騙得了誰?”
寒煙揚聲笑了,牽動傷口,痛得麵色一青,鬥大的汗珠從順著麵頰滾下,深喘了幾口氣,才道:“你下的毒,自然是怕我在你女兒麵前揭穿,令你們母女失和。是真是假,不用多久,就會知曉
月茹即時噎住,“胡言亂語,這話是你故意說來挑撥我們母女關係的
寒煙不屑地冷笑了笑,“你為了讓女兒斷絕七情六欲,當真是費煞了苦心,如今總算是如願了
月茹的臉色瞬間慘白,繼而轉成死灰,挨近芷容,拽了女兒手臂,“容兒,不要相信她,娘不可能做這樣的事
芷容掃了母親一眼,又靜看了寒煙一陣,突然輕歎了口氣,“為了報仇,卻讓自己終身受合歡林瘴毒所蝕,再不能離開這個讓人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真的就值得嗎?”
寒煙的笑聲嘎然而止,“我身受合歡瘴毒所蝕,難道你就不是?”
芷容淡笑,“我誤落此地,身不由己,與你卻是不同
當年進入合歡林,是寒煙不得己的選擇,也是她這些年最不甘的事,痛處被芷容挑起,勃然大怒,厲聲道:“你別得意,那個人報複起來,更會讓你生不如死
月茹身子一晃,險些坐倒下去,如果寒煙說的都是真的,後果真不敢去想。
沒有人可以逃得出平陽王的報複。
芷容淡淡一笑,寒煙固然為了報仇不擇手段,卻委實也是個可憐的人,為了這仇,這輩子也算是毀在了這裏。
不再說什麼,扶了麵色極為難看的母親,“走吧
這樣淡定的芷容,讓月茹越加覺得,這一年來,女兒再不是以前那個天真的小姑娘,變得讓她完全無法看透,想著寒煙方才的那番話,心底一陣一陣地發虛,到了無人處,試著喚道:“容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