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的姐姐,二夫人的女兒碧瑤……碧瑤小姐與琪倒抽了口冷氣。

“那個雪琴的女兒?”芷容皺了眉頭。

“二小姐,你……你別嚇奴才與琪急得差點哭出來,雪琴當年是妾,直呼名字,倒沒什麼,可是雪琴已經扶正,再這麼直呼名字,被上頭怪罪下來,她一個小丫頭可擔當不起。

芷容扁嘴,不是嚇她,是自己都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

她那些模糊記憶,零零散散全無用處。

與琪白了小臉,試著問:“這些……二小姐都不記得了?”

芷容隨口“嗯”了一聲,庶出的女兒竟比她這個嫡女年長,怪不得母親這麼在意。

碧瑤一直望著芷容,聽了芷容的話,怒從心起,快步下樓,繞著她轉了一圈,警惕問道:“你又在玩什麼花樣?”

芷容眉頭微蹙,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姐姐,實在生不出親切感,“沒聽說過失憶?”

話落,感覺碧瑤鬆了口氣。

芷容心存迷惑,抬頭掃了眼剛剛墜下的閣樓,聽碧瑤喝著身邊丫頭,“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找爹爹,傳大夫

圍觀的丫頭立馬跑走兩個。

芷容得知與琪是從小跟她大的丫頭,上次府中上下都以為芷容死去,才被分去了別處做事。

這次芷容回來,夫人才又將她調了回來,繼續服侍芷容。

據說上次墜樓的那天,碧瑤約芷容到望月樓喝茶。

碧瑤說想吃與琪醃製的梅子。

與琪怕人亂動,壞了味道,拿取梅子都是親自動手。

而碧瑤的丫頭又去了衝茶,所以當時樓上隻得碧瑤和芷容二人,她拿著梅子回來時,正好看見芷容從樓上掉下來。

至於芷容怎麼墜的樓就不得而知。

照著碧瑤的說法,那天碧瑤向芷容討麵具看,芷容不給,爭奪之下,麵具被拋下了樓。

沒想到芷容怕摔壞麵具,竟跳樓去接。

這番鬼話,不知別人怎麼看,反芷容是不信。

除非她有把握在自己平安的情況下接住麵具,才會那麼做,否則不會為了個麵具去跳樓找死。

但她不記得之前發生的事,也隻能這麼聽著。

芷容查看過自己的膝蓋,並無異樣,但她相信墜樓前的膝蓋上的那一下刺痛絕非偶然,必有人所為,當時出現在平台上的人除了她,就隻得碧瑤和碧瑤的兩個丫頭。

接下來,芷容被送回房間,七八個大夫圍在榻邊,麵麵相覷,誰也診斷不出她哪裏出了毛病。

有思想活躍些的,又敢力薦的年青大夫道:“曾聽老師們說過,有人過度驚嚇,會造成失憶,隻需慢慢養著,說不定哪天就突然記起

其他大夫立刻迎合,連說,“確實有這樣的說法

靖國公眉頭擰成了疙瘩,他才不要聽‘說不定哪天’這一類的鬼話,“有什麼辦可以治?”

眾人被催得緊了,有人大著膽子道:“據說有的人再受一次驚嚇,特別是同樣的事再發生一次,會立刻恢複

受氣

意思是讓芷容再墜一次樓?

上一次墜樓,差點將芷容埋了。

這一次,幸好被肖華接住。

再來一次,萬一沒接住,摔死了,還恢複個屁的記憶。

芷容剛剛回來,又從樓上掉下來,夫人雖然沒追究,但一張臉黑沉沉,煞是難看。

讓芷容去再跳一次樓,夫人真能生生地將他砍了,給靖國公十個膽,也不敢這麼做。

靖國公氣得將大夫們一一踢翻,卻也無可奈何,在床邊坐下,攬住她的肩膀,“容兒別怕,那些不記得就不記得了,隻要你記住老子是你爹,就沒人敢欺負你

芷容雖然已經不記得過去父親的點點滴滴,仍是鼻子一酸,感動竟險些落淚。

她失憶的事,很快傳開。

往後的日子,哪怕她說出再不靠譜的話,或者走錯了茅房,也沒有人對她產生懷疑,不過這是後話。

對於芷容墜樓的事,靖國公問完來龍去脈,大怒,要打碧瑤,恰好楚太君和雪琴回府。

雪琴看著突然平安歸來的月茹母女,呆若木雞,過了好半天才回過神,款款上前向月茹行禮。

月茹心裏再不痛快,但礙著老夫人楚太君在場,也隻好回應。

靖國公知道夫人心裏有刺卡著,再加上碧瑤的行為實在太惡劣,仍是追著要打碧瑤。

碧瑤象兔子一樣靈活,躲到祖母楚太君背後,攥著祖母的衣衫,可憐巴巴地道:“琴兒再也不敢了,奶奶救我

芷容看見碧瑤兩眼滴溜亂轉,哪有什麼悔過的模樣。

楚太君在路上已經從趕來報信的下人口中得知事情經過。

她對月茹母女本是不喜,對碧瑤又是極為寵愛的,橫了黃木拐杖,攔住靖國公揚在半空中的大手,“既然芷容沒事,何必再喊打喊殺的,無論如何,碧瑤都是你的女兒,萬一打出點問題,你當真就不知心疼

雪琴見靖國公動怒時,早跪在了他腳邊,哭道:“姐姐這才回府,琴兒就衝撞了芷容,是妾身管教無方,將軍要打,就打妾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