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芷容卻毫不在意。
她唯一好奇的是肖華怎麼知道這樁婚事要泡湯。
都說府中藏書最多的地方,是肖華的‘暮苑’,芷容既想從肖華那兒知道答案,又想看看能不能找到關於封禁血脈和蛟龍的書籍。
早晨用過早膳,就朝著肖華的‘暮苑’去了。
府中因為芷容婚事泡湯的事亂得不可開鍋,芷容本以為肖華管著府中各種事務,應該是最忙的。
所以芷容去找肖華,也隻是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見到他。
結果如她所料,沒能找到肖華,不過肖華不是忙府裏的事務去了,而是去了遊湖。
照著肖華的話說,他管管府中雜事倒是可以,但涉及朝中大臣,他一個百姓白丁就不好參於。
芷容暗罵了聲狐狸,比泥鰍還滑。
讓人引著去了肖華的書閣。
肖華的藏書確實很多,芷容一路尋過來,覺得竟不少於平陽府中的藏書多少。
而且書的各類繁雜,竟包攬了天文地理,奇門異術,讓她意外的是,居然還有許多的醫書。
芷容拿起一本封麵寫著‘七經八脈’的書籍翻看,字體清蕭灑意,極是好看。
翻開封麵,裏麵字體也是如此。
芷容想起進院子時,頭頂的‘暮苑’二字,也是同樣的字體,與琪說過肖華的字寫的極好,府裏凡是要見人的牌匾都是由肖華書寫。
背靠了身後書架,細細翻看。
書裏將人體的七經八脈剖析得極為詳細,芷容越看越驚訝。
如果這本書真是肖華所寫,那麼他不僅懂醫,而且精通醫術,越加認定肖華就是四兒。
一行小字躍入芷容眼中,“醃製雪梅吸浸地根水,再用以春尖茶飲,不但可以排毒養顏,還可以疏通閉封的血脈
芷容想起每日飯後,與琪捧上來的那一杯飄著雪梅花瓣的清茶,之前一直以為,她過去有飲雪梅茶的習慣,所以與琪必在晚飯後送上一杯,這時眼角卻是一跳。
難道他知道她被封了血脈?
知道她被封了血脈的隻得平陽王和淩氏兄弟,如果他知道的話……
芷容眼前浮過肖華和平陽王極為相似的眼,心裏猛地一抽緊。
緊接著,零零碎碎地憶起一件兒時的事。
一個麵相清秀的男孩,正往一口壇子裏收集浸著雪霜的雪梅。
他對麵小凳上坐著一個四五歲大的小女童,小女童學著男孩的樣子,有模有樣地挑撿完好新鮮的雪梅,一朵一朵地遞給男孩。
有她的摻和,男孩收集雪梅的工作自然慢了許多,但男孩卻不煩也不惱,嘴角含笑,麵色溫和地一朵朵接過女童遞過來的雪梅。
一小壇雪梅,兩小收集了許久才弄好。
男孩將青瓷小壇埋在樹根下,回頭對歪著頭站在他身側湊熱鬧的女童笑道:“等容容長大,就有雪梅茶喝了
那雙眼如墨玉般黑亮,儼然現在所見的肖華。
芷容輕噓了口氣,兒時與他果然是極好的。
巧合
剛才突然泛起的疑心瞬間消散。
那時他不過十歲左右的模樣,怎麼可能知道十年後的她會被封去血脈?
雪梅茶和她被封的血脈,隻能是巧合。
去了疑慮,又繼續翻看書籍,不知不覺,在這書閣中一呆就是一個時辰。
她的安靜傳到靖國公耳中,就變了味道。
在靖國公看來,他的這個寶貝女兒自小好動,愛武不愛文,一整天一整天拿槍玩棍自是沒問題,可是一捧著書本,不用一會兒功夫就能哈欠連天。
在課堂上,不是睡覺就是胡混,氣走了不知多少教書先生。
幾時見過她在書閣泡上整整一個時辰?
於是在靖國公看來,芷容沒去官員家打砸泄氣,而是靜靜地躲在書閣,是受了這樁婚事地打擊,消沉頹廢。
把跪在門口的官員夫婦瞪了又瞪,眼裏的飛刀差點把官員夫婦戳死。
直到那夫婦二人嚇得險些跪不穩,才丟下話,讓官員再送一萬兩黃金來,加上之前送來的錢財一起全部給芷容作為賠償。
官員一張臉苦得能擰出汁來,但皇上有旨。
這婚事他欺瞞在先,有損芷容的聲譽,所以無論如何得保住靖國公的顏麵和芷容的名譽。
說白了,就是滿足靖國公的一切要求。
官員無奈,隻得哆嗦著叫人又回府去挖箱扒櫃,又四處借了些,湊足了一萬兩黃金送來。
於是芷容刹時間變成了燕京最有錢的未出閣小姐。
即使是沒有靖國公女兒的身份,光這份嫁妝,也沒有人敢看輕她。
這樁婚事黃了,有損芷容的聲譽,雪琴母女本是縮在一旁偷著樂。
哪知這麼一來,反而把芷容的身價高高抬了起來。
靖國公雖然得皇上看重,但還算是個清官,抖空家產,比那一品官員也多不出幾個錢。
給女兒辦嫁妝,絕不可能抖空庫房,清家當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