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癩頭和尚的那些話,靖國公倒願意芷容在家多留兩年。

但有了癩頭和尚的那些混話,芷容的親事,也就成了靖國公心裏的痛。

夫人有話在先,不許芷容嫁入皇家。

再說現在的北燕皇子,隻有太子和三皇子與芷容年齡合適。但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原因,他更不願芷容嫁太子和三皇子。

而燕皇為什麼要親自點王衝為新科狀元,別人不知,他卻是再清楚不過。

這個王衝是個有心機的人,如果得他指點提拔,以後在朝中說不定是第二個他。

再說王衝是死了爹的,他在京裏娶了芷容,也就相當於入甕的女婿。

所以這時候,王衝前來提親,正合他的心意。

之前和夫人提了下,夫人卻說王衝看麵相,心術不正,不大喜歡。

他把王衝從上看到下,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就是武功差了點。

不過王衝在朝裏任文職,又不出去打仗,武功好壞倒是次要,再說功夫差點,女兒占強,反而能把他治得服服貼貼,不敢朝三暮四。

至於夫人說的心術不正,他不這麼看,身在朝中,沒些心眼,用不著幾天,就能被人踩的踩,擠的擠,輕則丟官,重則沒命。

所以老實巴交的男人極本站不住腳,還得有心眼的才行。

再說有他捏著,王衝再有心眼,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絕不敢虧待了芷容,有什麼可擔心的?

但好不容易夫妻重聚,不願為這事讓夫人不快,所以才把芷容找來。

如果芷容同意這門親事,以夫人對女兒的寵愛,自然不會再有異意。

“又嫁?”芷容微微一怔,瞟了王衝一眼,王衝正滿臉的柔情,一個眼神一個眼神的往她身上遞。

芷容打了個哆嗦,如果不是礙著父親的麵子,真想抱著胳膊抖一抖身上的雞皮疙瘩。

“當然要嫁,衝兒可是當今的新科狀元,前途無量。另外衝兒的父親與你爹可是拜過把子的生死之交,衝兒就如同我們的親兒。他也說了,娶了你,在皇上沒賜府邸之前,就住在我們府上,把我和你娘就當作他的親爹親娘了靖國公一臉喜色。

芷容漫聲道:“爹和肖華的父親也是拜過把子的

王衝臉色微微一變,靖國公狠狠地瞪了芷容一眼,“肖華怎麼能比得了王世侄?”

對自身沒本事,仗著父輩的功勳,無功受祿的人,芷容看不上眼。

但是王成是在先皇是立下的功勞,當今燕皇連同父異母的親兄弟都要排斥,能長情顧惜先皇在位時死去的功臣?

芷容對這事心裏本來存著疑問,隻是事不關己,無心理會,但在看見王衝的刹間,隱隱有些不安。

如果這個人是前往蛇國取水的人,那麼他的那些水是送往哪裏?

再想由燕皇親點的金科狀元,又看父親的態度,芷容雖然不能想明白這裏麵的來龍去脈,仍從腳底升起一股寒意。

芷容把靖國公拉過一邊,把聲音壓到能讓王衝隱約聽見的音量,“爹,我不嫁他

如意準女婿

“不嫁?”上回那個病秧子,芷容人都沒看見,答應得挺爽快,這回見著人,反而一口回絕,靖國公有些意外,不由得聲量有些提高。

話出了口,才想起王衝還立在旁邊,這麼當場否認人家,很不禮貌,忙把聲音壓了下來,“為什麼?”

“不為什麼,就是不想嫁他芷容皺著眉頭,瞟了王衝一眼,總不能說,她懷疑這個人是去蛇國取泉水的人,跟蛇國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而她又在蛇國當了幾年的殺手,萬一他哪天知道了她就是蛇國的鬼殺芷容,她不殺人滅口,就得卷被子跑路。

靖國公當然不知道芷容擔心的問題,認為是芷容是因為前麵那個病秧子的事,有所顧忌,加上剛才聽她提起肖華,心裏敲著小鼓,難道芷容恢複了記憶,記起了與肖華過去的情誼?

肖華陪著芷容長大,芷容雖然頑皮,但和肖華卻是極好。

她是失去了記憶,這次回來,才和肖華變得生疏,如果記起了以前,讓她嫁人,沒準真會想嫁給肖華。

照著女兒的牛性子,真起了嫁肖華的心,才是要命的事,忙道:“容兒啊,上回是爹有眼無珠,才給你訂下那麼一門該死的親事。這回,爹可是把眼睛擦得雪亮,絕不會再有上回的事

“女兒年齡還小,想多陪爹爹兩年

芷容答應嫁人,但不會真心想跟人做夫妻,不過是想尋個身份隱藏自己的同時,可以照應母親,招個上門女婿,本是極好的選擇,但這個人……不能嫁。

母親過去已經被老太太不待見,而蛇國女人的名聲臭遍全天下,她和母親淪落蛇國的事被傳了開去,如果被人知道,母親在蛇國是專門服侍那條淫蛇的,這府裏怕是再也容不下母親。

靖國公也不舍得芷容剛剛回來,就嫁出去,但又去不了那塊心病,就是要給女兒尋個合適的婆家,證明癩頭和尚說的全是屁話。

不舍得芷容嫁出去,招上門女婿當然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