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後陡然一驚,丟開茹夫人,退了開去。
茹夫人捂著喉嚨靠著假山軟坐在地上,用力地呼吸,空氣入喉,又嗆得一陣的咳,然望望麵前的燕後,又不敢咳,勉強忍著,漲得滿麵通紅,好不痛苦。
燕後左右亂看,不見有人,才定下心來,狠狠地瞪著倦坐在地上的茹夫人,道:“今天的事,你敢說給第二個人聽,你就別想再活
茹夫人倦曲著身子,一聲不敢出,望著燕後拂袖走遠,才敢盡情的呼吸,盡情地咳,咳得淚流滿麵,好不可憐。
芷容從假山後轉出,蹲下`身,“娘,回屋吧
茹夫人抬頭,看清麵前的秀麗的麵龐,象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雙手緊緊抓住女兒的手,“芷容,皇後娘娘說的是真的嗎?”
芷容扯著袖子為她抹拭將臉弄花了的淚,“她嚇唬娘的,別當真
茹夫人搖頭,“她很生氣,如果不是真的,她不會這麼生氣
芷容深透出口氣,“她有些誤會,娘不要再去想,也不要跟任何人說,誤會總有一天會解開的。起風了,回去吧
手上用力,將茹夫人扶起。
茹夫人一臉迷惑,她雖然失憶,卻不蠢,知道皇後惹不起,那些話絕不能被別人聽去,同時感覺到燕後並不敢當真殺了她。
緊攥著芷容的手,問道:“今天怎麼沒看見肖華?”
芷容道:“今天皇後要來,他一個外人,不方便在府中,所以出去了
茹夫人點頭,“他那麼好一個男子,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娶親?”
芷容望向前方,神色有些淡淡地,“忙著掙錢吧
茹夫人道:“男人事業為重,也是好的,但也不能為了事業耽擱了婚姻大事
可以靜心的地方
芷容扁嘴,不再多說。
茹夫人接著道:“我看他真的很好,要不我去和老夫人說說,讓他娶了你吧。雖然我們這樣的人家,女兒大多是要嫁皇家貴族的,但嫁去這些大戶人家裏,未必幸福,倒不如嫁個貼心的男子過得快活
芷容將臉撇開,母親失去記憶,反而看見他的好了,可惜晚了,“他在鄉下有未婚妻了
茹夫人怔了一下,道了聲:“可惜
寧肯拆千座橋,也不能拆人一樁婚姻,既然肖華有了未婚妻,就不能再迫他娶芷容。
而靖國公的女兒,也不可能給人當妾。
所以這件事,是不能的了。
送了母親回去,見母親被今天的事嚇著,心神不寧,索性留下,陪母親用過晚膳,又陪她說了會兒話,再看她繡了了一陣的花。
等母親困乏了,又親自服侍她上床躺下,才起身離去。
芷容從母親那裏出來,夜暮已降。
陪著母親時,強裝笑顏,其實心裏堵得厲害。
真想一刀結果了宮裏那王八蛋,偏偏顧忌著平陽王上位,對父親不利,還得強忍著這口氣,靜等時機。
但一閉眼,就滿腦子母親被淫的畫麵和聲音,怒火在胸腔裏騰騰燃燒,直燒得她五腑六髒皮焦肉爛地痛。
芷容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
轉身尋了個避靜的地方,避開府中護院,翻牆出府。
拍開酒坊大門,買了一大壇子酒,向府後的後山走去。
她不知為什麼會走這裏,隻是憑著一股直覺,沿著幽徑小道,漫步而行,久不曾聽見的琴聲悠然傳來。
芷容停下,穿過樹叢望去,一株三人也抱不住的連沙樹上搭著一個小樹屋。
樹屋的窗頁打開,用一根樹枝撐著,肖華正坐在窗下撫琴。
仍然白衣素手,仍然垂眉斂目,溫文儒俊,風雅得不似凡間俗子。
略為猶豫,繞過樹叢,向小樹屋走去,立在屋下看了一陣。
肖華溫和的噪音響起,“為何不進來坐?”
芷容本想聽完這曲就離開的,被他一問,反而不好再走,攀上樹屋,裏頭是一張通榻,肖華的一雙軟底靴脫在榻下。
一切都讓芷容覺得異常熟悉,也脫了鞋,把酒壇子抱在懷裏,進屋坐下。
“我怎麼會來這裏?”
如果她對麵坐的是另一個人,她這麼問話,人家一定會覺得她腦子有問題。
但她憑著直覺來到這裏,而肖華也在這裏,可見這間樹屋與她和他是有些前緣的。
肖華輕瞥過來,掃了眼她懷中酒壇,對她的到來絲毫沒有意外,淡道:“這樹屋是你讓我搭的,你不開心,或者惹了禍事,不敢回府,就會到這裏躲著
“呃芷容輕點了點頭,對他的話沒有絲毫懷疑,怪不得她在蛇國界內的密林裏搭樹屋時,搭得那麼順手,原來如此。
“過去的事,你真的一點也不能記起?”他神色散淡平和,好象不過是隨口一問,並不上心。
“偶爾的時候,有點模糊的影子芷容含糊回答,記起的大多是與他極曖昧的畫麵,真叫她惱火,難以啟齒。
(ps:今天看得很過癮吧?不知道姑娘們對肖華這個人物可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