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聽,當真是氣極了,瞪向靖國公,“你整天在那屋哄著那狐媚子開心,見了我家這個,不是打就是罵,是做什麼?是不是翅膀硬了,眼裏就再容不下我們這家子?將將才逼死了一個丫頭,又要把她也打殺了,你這是安的什麼心?既然你看不得我們嚴家的人,把我一並打殺了吧。我們嚴家的都死絕了,那狐媚子也就舒暢了

靖國公見母親盡說些混話,急道:“娘,你說的這是哪跟哪兒啊?這賤貨勾搭外人盜兒子的東西,裁髒芷容,跟月茹有什麼關係?”

芷容看到這兒,知道這件事,已經不必要再追究下去了,隻不過有老太太擋道,她不好就這麼走,隻好杵在那兒看窗外開繁了的花。

老太太又瞪芷容,罵道:“你整天在外頭惹事生非也就罷了,回到家裏,還要鬧得家裏不得安寧。你以為逼死了二娘,剩下你娘一個,就可以在府裏作威作福嗎?我告訴你,隻要我老太婆還有一口氣,你們娘倆都休想得逞

芷容皺眉,睨了氣得臉都變了形的老太太一眼,邁步就走。

老太太見芷容沒老老實實地聽她教訓,更是怒氣衝天,舉了拐杖追打芷容。

靖國公剛要攔,芷容已經回轉身,一手抓住老太太舉在半空中的拐杖。

老太太哪能有芷容的力氣,拐杖被芷容抓住,打不下去,也抽不出回來,漲得一張老臉通紅,怒道:“畜牲,還不放手

芷容淡道:“奶奶是一家之長,家中出了命案,應該明辯是非,把案子查明。可是奶奶不問青紅皂白,隻照著自己的私人感情用事,叫我們這些做晚輩的,如何能服?”

這年代重孝,老太太就是楚家的天上天,幾時有人敢這麼頂撞她。

氣得她渾身亂顫,“你這個孽障,你敢反了嗎?”

靖國公也急叫道:“芷容不可!”

芷容瞥了父親一眼,放手徑直出去。

老太太受了這氣,哪能就這麼算了,向外叫道:“把那死丫頭給我拿下

靖國公本存著氣,不過是在老太太麵前強忍,見老太太不依不饒,再忍不住,道:“娘,你是要為這賤人,把楚家陷於水深火熱之中嗎?”

老太太怔了一下後,老臉更是漲得發紫,“孽障,你胡說什麼?為娘一生為楚家,你這孽障為了那狐狸媚子,要打殺雪琴,竟說為娘要害楚家?”

宮裏出事

靖國公那話說出了口,也知道重了,本有些後悔,但見母親執迷不悟,也來了性子,索性捅穿來,一指桌上圖紙,道:“娘可知這是什麼東西?”

老太太不理政事,哪知道這些,“你自個的東西,老身如何知道?”

靖國公道:“這東西如果落在平陽王手中,孩兒在宮中布下的一切,都將成為虛設,一旦逼宮,平陽王的鐵騎進入宮中,如覆平地,宮中失陷,孩兒頸上人頭豈還能端端地放在這兒?”

老太太臉色微變,“這與雪琴有什麼關係?”

靖國公重哼一聲,冷道:“這賤人勾結外人盜竊此圖,是何居心?”

老太太怔住,“不可能,雪琴一個婦道人家,從不知朝中事,不可能做這事

靖國公冷哼,“愚婦有什麼不會做?可不可能,娘隻管問她。孩兒發現被人竊取圖紙,及時趕回,他們來不及把圖送出,便送到芷容房中,嫁禍芷容。這等害人之婦,娘死死護著,卻逼迫芷容,難道不是助這賤人,逼孩兒走上不歸路?”

雪琴聽了這話,嚇得慌了,放開老太太,去拉靖國公,哭道:“妾斷不敢有害老爺的心,妾得知芷容偷竊老爺的機密,叫旺兒取圖,隻是想小小地教訓一下芷容,讓她再不敢胡為,絕無害老爺的心

老太太雖然不相信雪琴有害兒子的心,但事關重大,也有些懵了,不敢盲目相護。

靖國公一腳把雪琴踢開,“吊死的大春,你怎麼解釋?”

雪琴愣了一下,才道:“或許是她知道動了不該動的東西,害怕受罰,一時想不開,才……”

“放屁靖國公瞪著麵前這張哭花了妝容的臉,隻恨不得一掌將她打死,“她是知道,一查就會查到她那裏,再跑不了,落入我手中,少不得要受盡皮肉之苦,才不如自行了斷

雪琴噎住,一時間不知如何為自己辯白。

遠處突然傳來一聲空鳴的號角聲。

靖國公臉色大變,又是一腳踹在雪琴心窩上,將她踹翻,“賤人害我說罷,直奔向門外。

老太太雖然也感覺到一些不妙,但幾時見過兒子在自己麵前如果毆打雪琴。

雪琴再不對,也是她的外甥女,他這麼做,實在沒把她放在眼裏,再看雪琴卷縮在地上,麵色發紫,半響沒透出氣來,知那一腳挨的更是不輕,不竟又來了脾氣。

望著靖國公的背影哭罵道:“老頭子,你在地下睜眼看看,這些不孝的孽障啊,讓老身還怎麼活?”

哭聲沒落,聽一個聲音傳來,“娘,還有心思哭這個,倒不如回房多念幾道經,看能不能保住楚家

這話極為刺耳,老太太怒抬起頭,對上月茹冰冷的眼眸,正想罵,緊接著聽見一聲急過一聲的號角聲傳來,呆了。